“我在死前,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是个痴人” | 短篇小说《痴人丧语》(20)
我所在的工作单位的待遇很一般,只是不用担心生存。我遇见了我的女友,可能她太像,我高中喜欢的那个她,所以我真心付出了几乎全部。
后来她辞了职,想自己干个生意,她的野心不小,我为她贷款欠债,但我那时很甘心。
我找兼职做来赚钱,上门的活接了不少。那天,女友说去找生意伙伴,好巧不巧,我正要去一趟那搞搞维修。进门却撞见,衣衫半掩的两人,好像经过了激烈运动。
我没说什么,直接走了。女友之后再没找过我,远走高飞了。那天晚上,我喝了不少的酒,想到还有一屁股债,心就烦。
我醉了,没有朋友来带我回家,只能自己走。狠狠撞上了电线杆,酒意正烈,我想着,干脆一死了之吧。于是连撞几下,晕了过去。
模糊的意识告诉我,我被送上了救护车,恐怕现在还在抢救。
……
我捂住了脸,痛苦地哀嚎着。
原来我来到天上,是我脑中最后的意识,给我造就的假象。
路上遇到的风景,仿佛有了什么关联:
落叶——正如我这个苦命的打工人。
翅膀——正如我悲哀的感情经历。
星星——正如我惨淡的人际圈。
太阳——正如我对一切物质的渴望。
两个悟空——正如我年少的梦想蓝图和如今的骨肉麻木。
……
“这大概是我做的一场梦吧。”
我自言自语着。
“不,现在梦还没醒。”
忽然一群蝴蝶飞来,我定睛一看,是石碑炸裂后,飞出的蝴蝶。
它们围绕在我的身边,流露着悲哀的声音。
“他们为什么伤悲?他们很恩爱,有什么值得难过的?”
忽然,我才想到:
我总是拿世人的眼光,去看待事物所表现的,却没有想过他们心中是否真的如此。
梁山伯和祝英台,他们恩爱到底,却双双死而化蝶,世人觉得是个美好凄惨的爱情故事。
但是他们除了爱情,再没有别的,没有过上男耕女织的安平,没有你吟我唱的欢喜,他们更不能见到爱人以外别的人。
他们只能两个一起飞。
或许吧,或许他们快乐。但至少现在,他们在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