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妄想者的意外重生 第二卷——入洞(2)

恍惚间斯潘杰夫忆起自己最初的新生是在一片森林的，现在再看一眼自己周边，却看不见半点的树木了。斯潘杰夫四处观察了这片陌生的环境许久，随后看准前面的一片清泉走了过去，捧起一把泉水，解冻了自己的面孔，犹如获得了一次新生，百感交集，感觉到解脱的他闭上眼睛用手撑着土地，上次他如此真切的感觉到自己存在已经是不知多少年的许久之前在乌克兰故乡的嘻戏，或许这里让他再次感觉到了一丝家乡的气息，过去许久，手臂几乎僵硬的他才不舍的睁开眼睛，盯着自己水中的倒影，随后眨了眨眼，惊愕的顿了顿，掐了掐自己的脸颊，立马就感到了剧烈的疼痛，这片清水中所展现给他的并不是衰老到令人惋惜的自我，也并非是失去同伴的自我，更不是懦弱到，被摧残到毫无意识的自我，反而，是1905年革命时，愁苦的，尚对未来抱有希望的，青年时的自我，斯潘杰夫被突如其来的返老还童惊讶，如果说自己的复活，再生，勉强可以从自己的东正教家庭中找到答案，狼狈不堪的环境可以用沧海桑田来解释，那么返老还童就完全是一种不属于任何世界的魔法，原本斯潘诺夫还想找个地方，静静的思考自己复活的原因，然后去了解这个不熟悉的世界，但现在，他需要的是冷静，因为自己对这个世界是完全不熟悉的了。

斯潘杰夫一时没缓过来，盯着自己应在水中的这张脸，发色是当时乌克兰已经普遍的黄发，白皙，凄凉，如同乞丐的面容，在社会活动中被人划出几乎撕裂整张脸的，尚未完全愈合的在两颊边的两道伤口，无时不刻不在告诉他，自我重回了自我，昆虫蜕去了旧皮，换了新衣。
平常人应该窃喜，但斯潘杰夫并不觉得，他现在好比就是对人类来说卑如蝼蚁的老鼠，某天突然获得了数种恩赐，到最后却服下毒药，然后抛尸于荒野，这可能就是已经经历死亡后对任何事物抱有的敌意和谨慎，或是人类天生具有的自我意识的防卫感罢，总之，斯潘杰夫总感觉不对劲，要么自己会背负某种难以承受的代价，要么是遵从某种规则，但也许可能是第二次死亡后所带来的一系列新生，现在他不能确定的是，是否死亡有一种递增，自己能力的递增，如果斯潘杰夫再死一次，或许可以证明这点，自己同时也可以通过这个渠道成为某种权威一般的存在，或许他以前可以，因为还保留着最初的鲁莽和果敢，他愿意为安那其的建设献出一切，但现在，谨慎和求生欲占满了他的脑子，他不敢尝试，如果真的倒下，自己就白白浪费了新世纪赐予自己的“礼物”。或许是真的软弱了，失去一切了，但斯潘杰夫不在乎，他目前的愿望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