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热帖】从艺二十载,我做了那戏中断肠人02(4)
师父在书房等着我。
除此之外,姐姐没有更多嘱咐。
我独自上楼,敲门,咽了口唾沫,不自觉拽紧衣服下摆。
我叫他姐夫、师父,但在心里,他分明是另一个父亲。我敬重他、仰慕他、信赖他,并坚定的知晓他永远不会放弃我。
他问我今后想做什么。
我也反反复复在问自己,今后做能什么?
"只要不说相声,干什么都行。"
我不敢看他。我离开舞台已经快要和学艺的时间一样久,况且相声从不是我的退路,我不敢理直气壮说自己想“回来”,这不是想想就能成的事儿。
这天发生的每一件事、每个细节,姐姐和姐夫说的每句话,我都牢牢记得,就如同发生在昨天。
师父没有劝解或反对,只是微微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说,好,那你好好考虑。
嘴上说不着急,可这天起,他已经开始忙前忙后帮我联系老师——他知道我喜欢唱歌,即使嗓子还没完全醒过来,但哪怕是做幕后,也一定会更愿意从事相关的工作。
他为我积极奔走,同时又郁郁寡欢。他不会开口挽留我,是因为尊重我的意愿,我不敢松口说回来,是害怕辜负他的期待。
就这样僵持了一周。
我再次独自走上楼,敲门。
我是来妥协的。
“爸爸,我错了。我听您的,回来好好说相声。”
说不清为着什么。
我再站上舞台,他有一半的机率仍会失望,但如果我不战而退,他就一定失望。
而我不愿看他这样失落。
他现在很高兴,我看得出,一笑就爬了满脸的褶。
突然意识到,他老了很多。
短短几年而已,心爱的徒弟离开身边,赖以生存的剧场岌岌可危,我回来,他是真的开心。
但我并未因此感到兴奋,甚至有些沮丧和焦虑。
生死存亡之际我不曾共苦,现在他火了,却来分一杯羹?做人不能这么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