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往事】第四章：3节、4节(6)

油画被安置在走廊两壁的中间，一个悬浮在半空的平台上面。画中，在一片蓝色与黑色的包围中，四朵火一般燃烧着的向日葵，被涂抹在画面的中央；在金色的向日葵下面，每朵花的绿色的根茎，都被拦腰剪断，触目惊心的圆形豁口，裸露在外——凭借在学校积累的美术知识，赵一维认出，这是“Vincent van Gogh”的作品，《四朵剪枝的向日葵》。
在油画的下面，悬浮平台上刻着一行的小字：
“我们以死亡为翼，穿梭群星。”
正当赵一维喃喃着把那行小字读出时，横在油画后面的大门，突然自动打开了。
一片模糊的粉色光线，率先从敞开的舱门中射了出来，飘飘荡荡地洒在赵一维的身上，映满了走廊的四周。
赵一维循着光线，走进了那间被淡粉色紧紧包裹住的舱室，一个与之前所见完全不同的区域，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是一间看不清边际、被一片粉色液体所淹没了的巨大舱室；一个由透明玻璃构成的走廊，从舱室的入口处，一路向前延伸，在粉色的海洋中，为人类开辟出一条可供行走的通道；在通道的尽头，透明玻璃的外面，依靠不知从何处射来的银光，可以看到一株上不见头、下不见尾，模样怪异且粗壮异常的巨型植物的根茎，正在粉色的液体中，默默地生长着；在这棵巨型根茎的周围，数不清的枝蔓纵横缠绕着，朝着被粉色模糊了视线的上方，漫无边际地伸展出去；杂乱繁茂的枝蔓与硕大的根茎间，不时有闪烁着信号灯的小型机器人，成群结队地游荡其中，仿佛遥远地球上，古老海洋里的热带鱼群一样。
“这就是母树了，”卡吕普索的声音，再次在赵一维的耳中响起，“奥古吉埃号日常运转所需要的全部能量，全都来自于母树的供给。”
“可以说，这棵树，就是我的生命源泉。”她补充道——在那由代码生成的语音中，仿佛带着某种崇敬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