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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博灰塵

2023-09-16 来源:百合文库

賽博灰塵


偵探在那兩棟大樓上瑟瑟發抖著。天上在下雨、夜很黑,偵探的臉上滑過她自己的血,她似剛經歷了一場大戰,四肢發熱、心卻很冷,她如幽魂般魂不守舍的漫步,還驚魂未定。霓虹的燈光照在繁華絢麗的都市,可光沒照到的地方卻髒亂成一團。
她把屍體留在那裏了,她很確定,這裡不會有人過來。她是活著的那一個,卻不知是不是勝利的那一個。她返回到那一棟她剛才經歷一切生死的場所、舊公寓。很大的坪數,已沒有人住了,到處都是灰塵,它們被遺棄在這裡。這裡還有他們剛才打鬥新鮮的痕跡、裂痕,那裏就沒有灰塵了。
她在這裡休息、喘氣。桌上有一本書:《仿生人會夢見電子羊嗎?》這本老書所描述的世代,如今看來便是今天這個世代。「『……沒人在的時候,廢渣會自動繁殖。舉例來說,如果妳上床睡覺前在屋裡留下任何廢渣,第二天一覺醒來就會變成兩倍。廢渣總是變得越來越多。』」
請看看這裡,這裡不正是聚集著大量且無用的廢渣嗎?那些灰塵飄盪在空中,或沉積在任何東西上。這裡看起來沒辦法住人了,但即便我們如何如何的努力,我們仍沒辦法反敗為勝。唉!她受剛才書裡的描述太深。我們人果真勝利了嗎?書說:『到最後,我們總會死,或者離開,廢渣就會大獲全勝,這是宇宙通用的定律。』
它到底在說什麼呢?因為偵探剛才進來,它們便揚起來了、當她走過這裡,它們便消失了。偵探打掃過自己的房間,其實,人在的地方反而它們會生長得更快,若罕無人煙的地方,灰塵反而要經年累月才有如此大的豐收。
它們,它們不是破敗。就像屋外的這場雨一樣,這裡的窗戶破了,雨聲很烈、很強,充滿了生命力。它是……某種痕跡,所有的東西都有生命力。我們以為會消亡的,反而某種是欣欣向榮,我們以為自己是繁榮昌盛的,其實某種是奄奄一息。那些正腐朽的、敗壞的,不正是因為有其他生命力作用,才使整個生命得以生生不息,一切都在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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