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V的日常（8） 平淡一日(4)

我就坐在书房，手上握着笔，思考着，应该给未来的我和V留下什么样的文字。
“既然朝阳足够灿烂，看过了，何必惋惜它的落幕呢？”V坐在我对面，就在我思索时，她轻轻合上书页，说道。
我微笑着将这句话写下。她的目光越过书本，落在我身上，我很清楚。就像她也知道我一早时见到了什么。我们的眼睛，是对方的眼睛。
四目相对，我总是想起我们在格里芬的时候。那样的日子并不多，我们也隔着一张桌子对坐，我处理着堆成山的文件，她在协助我之余会安静地读着某些听名字就很深奥的书籍。我时常偷偷注视着她，明明与平日的表情毫无区别，偏给人一种倔强的认真思考着的感觉。偶尔读到不解处，她会仰起头望向天花板，却发现了我。那时她会停顿一下，然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有些慌张。
这种事从我完全变为自己之后便不再有过了，想来有些遗憾，又似乎没有，那时的我已经光明正大地表达心意，而她也选择了接受。
“唔，七夕，这本书上说这节日起源于中国古代一对神仙眷侣的传说，据说他们因为身世差异，我觉得这或许用种族更合适？他们只能隔银河遥望，在每年农历七月初七乘着喜鹊架起的桥相会...”V似是品味了一番，不过她很快便放下了它，拿起另一本书。

“在读什么？”我问道，可能是我觉得V此刻的兴致更高，就问了一句。
V将书提起来，将封面对着我，是泰戈尔的《飞鸟集》。她的书品一直很好，不过自我们安定之后，诸如《时间简史》一类书就鲜少见她翻开了，我知道她没读完。
她盯着书页，我凝视着她。她窥见一个哲人的智慧，我看到的却是两个灵魂的宁静。
她没有与我交流的打算，许久，她尚不愿自诗句移开视线，问道，“只写那一句话？”
“有这句足够了。”我说道。
“你觉得未来的我们真的能懂吗？”
“一个特殊日子，总会有些印象的。”
“我们真的有将它当成什么特殊的日子吗？”V有些好笑地道，“这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天了。”
“我们现在做的，不就是记录下这普通的每一天吗？”我站起身来，绕过桌子，拥抱着她，虽然看起来更像是我趴在她背上。
偶然间，我看到她银白色的发丝闪烁着金光，自窗口望去，那金色的火球就站在群峰之巅，将云彩烧得火一样红。
“这下没有遗憾了？”V与我一同转过头来，在辽远的天际，仿佛真的有那样一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