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父亲(15)

男人明显比那时随意多了，说话的方式也接地气了不少。
“你女儿她在……”
“我知道在监狱！你知道她以前有多乖吗，她以前天天握着我的手，让我留在她身边，她还说要跟我一起去前线打仗！”
男人忽然老泪纵横。
“她学坏了，就是因为我不在她身边她才学坏的！是我对不起她……”
斯缪尔等了一会才开口。
“所以你劫持人质只是障眼法，为了吸引特勤机关的注意。包括你的同伴炸那栋楼也是，你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政府大楼，搞恐怖袭击？”
“……没错。房子和炸弹都是他安排的。无人机也是他提前买好的，藏在政府大楼附近。我就在附近楼顶劫持那个女孩，吸引你们过去……呵，只是万万没想到——沙利叶，那个狙击手居然是她，我们不可能下死手的。还有那个女孩！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天地良心，我当时没想动她……你没骗我吧？！”
“没骗你，那女孩的父亲是军人，已经牺牲了。”
“是吗……”男人低下头，神色黯淡。
“你是怎么从天台脱身的？”
“提前准备绳索，他还给我搞来一辆消防车，带云梯。这可比爬河堤简单多了……可惜那时候我已经走不远。对了，我那哥们儿还活着吗？”

斯缪尔摇摇头。
“呵，我想也是……那女孩呢？我那时受伤了，带不动她，就把她放到天台门口了。我还喊了好几嗓子，就这你们不会没救回来吧？”
“她很好，已经出院了。”
“那就好……那就好……”男人伸了个懒腰。“所以你还想知道什么？姑娘，要是你问完了，我求你件事呗？”
“说吧。”
“你也是那女孩的救命恩人，看在他爸的份儿上，多照顾照顾，别让她学坏了……”
斯缪尔点了点头。
“哦对了！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可以的话，请告诉她，别感谢什么神，感谢她爸妈，感谢我们……”
斯缪尔没有回答。盘问的流程结束了，病房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也许是出于某种尊重，对接下来的事双方都心照不宣。
……
“罢了，我给你吧。”
男人打破沉默，他从枕头下面摸出了两颗子弹。
“这一颗就是你掉在天台那一颗，我一直给你留着，还回去吧。”
“至于第二颗……”
说着，男人自己动手把第二颗子弹装进指着脑门的铳械。装之前他还伸手摸了下，里面果然一颗子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