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天使的距离(22)

她真的是那个无论多么生气只要自己一声“小墨”就能哄好，无论多么伤心只要自己摸一摸头就会高兴起来的小墨吗？
不管是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铭宇心里，她就是。
他笑了，泪水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
窗外，阳光照耀着渐渐复苏的大地。
若干年后，一个下雨的清明节。
铭宇坐在车上，看着来来往往扫墓的人撑着各色的雨伞在蒙蒙的雨幕中缓缓流动着，旁边的女儿正绘声绘色地介绍着自己在凝着水雾的车窗上的“杰作”，铭宇偶尔看一眼她，笑着夸上两句“真棒”，有些心不在焉。
等到人群渐稀，一对中年夫妇携着手走进了他的视线，旁边一个高大的年轻人正寸步不离地撑着雨伞。
走到车子前方，两人停了下来，朝着铭宇挥了挥手，又携着手渐渐远去。
“走吧。”铭宇摸了摸女儿的头，从后座拿出一把黑白相间的雨伞，伞的零件已经换了多次，他打开都是小心翼翼的。
春雨滋润的土地松软而不泥泞，女儿撑着小花伞，穿着新买的小雨靴在前面一蹦一跳，铭宇在后面一边说着“慢点”，一边快步跟着。

走过一段曲折的小路，来到一座小小的墓碑前，周围的几棵一人高的桃花树开得正艳，粉色白色的桃花飘飘洒落了一地。
“都开花了呢。”铭宇轻声说。
碑前已经放了一束鲜花，他把自己手中的那一束靠在碑旁，炫耀似的晃了晃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放心，我现在过得很幸福，在有白墨的地方。”
他叼起一支香烟，但好几次打火机腾起的火苗都被一阵似有似无的微风吹灭了。
“好，这次还听你的。”他笑了笑，把烟放了回去。
“爸爸，你在跟谁说话。”女儿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嗯……”他想了想，“应该……是一个天使吧。”
“语文老师说世界上没有天使。”
“那……有老师说有吗？”
“嗯，数学老师说世界上有天使，我喜欢数学老师。”
“是嘛，那数学老师应该很招人喜欢吧。”
“嗯，大家都喜欢周老师。”
“周老师啊。”铭宇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死直男终于开窍了。”
“那爸爸觉得世界上有天使吗？”
“嗯。”铭宇揉了揉被雨打湿的眼角，“雨墨，我曾经啊，只和天使隔了一堵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