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之下》——第四卷 下（三）(2)

正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打进屋内，秦祈寒也推了推眼镜，见那男人还不愿意离开，便叹了口气，端起手边的热咖啡，同时以右手中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由于校区远离城市，这里又在整栋楼最偏僻的位置，周遭异常安静。
墙壁上老式挂钟走动的声音快而细密，让他坐立不安；秦祈寒敲动桌面的声音慢而沉重，每每在男性无法集中精神时、便将他拉回现实。
“呼...”
咖啡喝完，秦祈寒也终于将身子完全转了过来，正眼看着那名男性。
如同传闻中一样，秦祈寒很有压迫力，她并非有意这么做的，这种压力与生俱来。
“北原，你知道的吧。这项目不会终止，这是我至今为止坚持的东西，也是你一直以来渴望的东西。”
“我也不想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但上次实验时你我都看到了！那东西是活的，它不是我们可以掌握的技术，它是不可控的！坚决不能把那玩意用在临床医疗上，那后果不论是谁都无法承担，我们需要对愿意配合实验的志愿者负责！”
这是北原第一次反驳秦祈寒，也是他第一次敢于对这个天才大吼大叫。

但是，这一拳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那般，秦祈寒只是点了点头，答道。
“琼说愿意当第一个志愿者。”
这位平日里一向寡言少语，让人隐隐感觉难以交流的天才，她此刻却意外地露出了一副理解的笑容，然后反问道。
“北原，知道当时为什么我选你来做助手吗？其实如果单论需求，能满足我征募条件的人除你以外还有两人。”
顿了一下，秦祈寒自问自答道。
“因为你的妹妹。”
“你是说...小雪？”
“诶，很可爱的孩子。倒不如说，我是因为她才知道了你；‘为了医好先天残疾的妹妹，而选择成为医生的哥哥’，这个故事很吸引我。”
诚然，北原建司是因为自己妹妹，才选择了这学医条路。然而，他却对秦祈寒的话不置可否，用一副怀疑的表情说到。
“你听起来不像是会对这种故事感冒的人，秦。”
“你有足够的理由坚持下去，我需要一个有毅力的人成为我的助手。你跟我、还有琼一样，有足够的执念。想要完成一些困难的事情，途中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挫折，包括你现在恐惧的心情，也是挫折的一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