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三：《V.R.T》 PART IV（中译）（完结）(9)

*
* *
第二天。他们是想释放我了吗？昨晚我吃到入狱以来最好的一餐——浓稠的豆汤，里面甚至有真的猪肉。茶里有柠檬和糖。他们给了我一整大锡杯的茶，今早还有牛奶和面包。然后我被带去洗澡，同其他五人一起，还给了我头发胡子和下体用的驱虫粉。毯子换了一张，比较新，几乎是干净的——至少比之前那张好。在写这段话的同时我正披着它。不是因为冷，只是想感受它。
*
* *
另一次审讯，这次来的不是康斯坦特，而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男人，自称雅比斯23先生。他看起来很年轻，身着优质的平民服饰。他递给我一根烟，说自己可是冒着被传染伤寒的风险来见我的——真该让他看看我洗澡前的样子。我向他多要一个毯子和更多的纸，他给我展示了档案中我之前写的内容，抱怨说这些都得转录。我知道里面没有对我不利的内容，所以建议他若愿意（他暗示说可以如此操作），可以整张复印再送去高层；但我心知不能让他们拿走我手上的这些。我回忆过去的人生与地球上的父母时想象力太过活跃了些——说实话，其实我在构思一部小说，因为很多书都是在狱中写出的——这只会让我的审判者们困扰。只要有机会，我会立刻毁掉它们。

午夜稍过。幸好他们没有拿走蜡烛和火柴，不然就写不了了。在睡着后一名看守进入房中将我摇醒，说有人「想见我」。我的第一反应是我要死了；但他咧嘴笑的样子不像如此，接着我以为他们要对我做什么恶意但可笑的事，比如剃光我的头。
他将我带到监狱的角落区域，并将我推进房，艾甜小姐在里面（住在杜克洛女士旅店里的一个女孩）。外面肯定正值盛夏，因为她的穿着像是要去参加晚间弥撒，或是夏日的礼拜——粉色连衣裙，无袖，白色手套，还戴了顶帽子。我承认我曾觉得她高得像只鹳，但现在的她非常漂亮，紫蓝色的大眼睛中有一点惊慌。她见我进来说道：“哦，博士，你怎么这么瘦。”
房中有一张椅子，一盏我们无法关掉的灯，一面镜子墙（这说明有人在隔壁观察我们），还有一张下垂的老床，上面的床单是新的，盖着着眼不见为净的床垫。
令人惊讶的是，门上的插销在内侧。我们聊了一会儿，她说在我被逮捕的第二天，一个市财政部的人来找她，要她在第二周的星期四——也就是可以见我的那天——晚上八点整去证件办事处报道。她在到那里等到十一点，接着一名官员说她今晚谁都见不到了，因为办事处要关门了，但要求她两周后回去。她说她非常清楚为什么会如此，但不敢不听从指示每两周前往。今晚她刚在办事处等候室的长椅上坐下，那个一直以来因时间太晚而让她离开的官员出现了，建议她来主城，还说她在可预见的未来不需要再去证件办事处。她回到杜克洛女士处，喷了点香水，换了身裙子，就来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