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2)

玛格丽特此时正在她一位年轻的姑姑家。这姑姑年纪很小，看着只有20岁左右的样子，却来历不小——起码在玛格丽特眼里，是这样的。她喜欢亲切地称玛格丽特“玛丽”。她是曾经剧院的当红的舞蹈演员，她灵活悦动的舞姿时常使玛格丽特着迷。午后的阳光从窗子一角照进来，映在她身子上。让小小的玛格丽特像见了古希腊神话的神般。
当然，她也会教玛格丽特偷着跳一会舞。可惜人们总说这位姑姑不安分，低声地向玛格丽特悄悄叙说着她的坏事，用一种及其认真的口吻告诉玛格丽特千万不要重蹈旧辙。可这灵动的身影已经刻进了玛格丽特的心里，是不可打动的，她在心里小声立志要做一名有影响力的美丽舞蹈家，就像她这位可爱的小姑姑。于是也只是浅笑着点点头，回应这些“极致正义的热心肠”的好人们。
这天临走时，她的姑姑的叫住了她：“玛格丽特，等等！”她的姑姑拿出一个古典的精致留声机，用绸子盖着，小声在她耳边说：“拿好，千万别丢给家里的仆从，自己锁在屋里用，别让任何人知道。”姑姑含情地注视着她，“再见了，再见了。”
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悲伤的光，只是一味地重复着“再见了，再见。”用那双带着疤痕的手拂过眼角。

玛格丽特乘车回到了家，西洋古钟发出巨大响声。她知道母亲刚刚辞退了那个瘦弱的老头，也无心提起他，提起学业。
她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个古老而珍贵的留声机回到屋里。
她不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第二章玛格丽特在五点钟就被收拾声惊醒。
她被拉扯着起了床，穿上一身崭新的从未见过的制服，在制服的左胸处，拿烫金的拉丁文印着几个字“梅丁高等学院”。与其说是制服，不如说是一种简约化的长裙，她被这字唬住了，轻轻地在嘴里嘟囔着“什么玩意儿”。她被一家上下无缘故地祝贺了一顿，每个人都朝她投来喜悦的笑容，只有玛格丽特搞不清楚状况。
她被送往一座气派的学院，像一座微缩城市一样坐落于城市的郊区，姑娘们手挽着手欢愉着走进学校。
随即是她们的第一堂课，那位踩着高跟鞋进来的米纳女士，伸出一只涂着蔻丹的纤手，神气又严肃地冲着她们叫喊“不要讲话！不要讲话！难道你们的父母都没有教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她耐下性子，推了推仿佛嵌在她脸上的粗框眼镜。台下的姑娘们抑制不住她们初到这所学院的兴奋，脸上闪耀出激动的光彩。玛格丽特心中的疑问又升了一格，她疑惑地望着这一群人，脑子里所想的只有自身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