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赞美太阳！(5)

“……辉光将接引她纯净的灵魂……”
天色突然转向昏暗，阳光不再明亮。在撤去光源的房间中，神父的主观感觉便更加明显，似乎整个世界都陷入黑暗。他心生预感，长久庇护着人们的太阳真的要熄灭了。神父并没有因思虑停顿，反而加快了语速，希望少女的悼词能在她最喜爱的太阳见证下完整进行。随着神父的诵念，阵术的花纹逸出淡淡的光芒。奥术的光芒轻灵而稳定，这时比太阳似乎更加让人西南。
“……赞美太阳！”
阳光在几乎消亡之时，突然明亮地爆发。它们冲过窗户，完全盖过阵术的萤火之光。即使是墙上少女的信笔涂鸦也与符文一般金光熠熠。光芒扑在少女身上，少女的棕发最后一次展现出那悦目的柔顺质感。在光辉环抱下的少女仿佛带上了圣洁的气息，让房间中的三人一时怔住。然后黑暗降临。村庄中的房屋失去了阳光的庇护，只剩下脆弱的灯光。这间撤去了萤石与蜡烛的房间则完全笼在夜色之中。
“赞美我们的神！”
神父回神，吐出一口气，虔诚地念完最后一句悼词。
他转身，安慰悲伤的父亲：“太阳也为她祝福了。”
“是的，至少她一生都在阳光之下。”富豪将手搭在农场主的肩上，努力拼凑着句子，“她不用再面对这沉闷艰难的永夜了。”

农场主擦了擦泪水。他通红着眼，却坚定地回应：“我明白，霍尔，我们该继续讨论我们的未来了。”他留恋地看向床，即使是彻底黑暗的夜中，他仍能勾勒出他心爱的女儿的轮廓。再次抹去眼角的泪珠，他决绝地快步走出房间，不敢回头。
那一年的春天，阳光总是不明媚。人们都觉得似乎冬天代替了春日。小小的卡琳达用手抓住窗台外沿，趴在窗上看着虚弱的太阳。太阳圆圆的，亮亮的，呈现的颜色是奇妙的泛着金光的白色。她突然意识到她眼中所有的光亮都来自于这个漂漂亮亮的太阳。她沐浴在阳光中，就是在太阳温暖的怀抱中。
只是，她期待了整个冬天的春暖花开迟迟不愿到来。妈妈告诉她，等到太阳亮起来，春天就随明亮的阳光来到大地。她直直地看着表现温顺的太阳，努力思考着太阳究竟是烧柴还是烧煤。
强烈的亲近喜爱之情与血脉中的原始崇拜纠缠，在少女急切愿景的作用下，沿着少女的血脉勾勒出一道宏大复杂的阵术。少女突然惊讶地侧耳聆听，晃着头想了一下便欣然地点头同意。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天赋禀异的修女，却获得了珍贵的喘息时间。
卡琳达并无自觉。她只是和她的新朋友热切地述说。她在重新温暖明媚的阳光中欢呼，享受着已经与她同源的太阳的温暖拥抱。即使是传说中的智者用最为敏锐的感知分辨出来龙去脉，并为少女细细梳理代价，少女想必也只是注视着与她相知相通的太阳，露出让智者为他的思考汗颜的愉悦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