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大唐 · 生花(2)

沈大彪看的恍惚，便心生掳走佳人，占为己有的念头。沈大彪心想不妥，便转身离去，怕自己恶人长相，唐突了少女。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沈大彪心中少女的相貌便日益清晰，令他茶饭不食，只能来清泉酒肆喝酒消愁。
在长安城朱雀大街南侧，里面高墙林立，都是官宦大户，门禁森严，又有武侯把守看护，倒也安全，只是除去上元节三日，夜禁严苛，不得夜晚出行，大道两侧便是排水沟渠，又有高墙，着实无从下脚，官宦富商之家，大多持家有道，自然对儿女管教的厉害，左家就是其一，东西两坊都有该家的布行，常向宫内供应布匹，承蒙皇恩，做了几代皇商，衣食无忧，就是尚未有子，只有一女待字闺中，正是二八年华，芳心萌动，因随母娘，长得花容月貌，家中长辈也不古板，常常请私塾先生教授其五经，但左家小女心智过人，做完先生交代的任务，便常常读一些偷买来的书，《大唐西域记》，《婆罗佛经》。说来奇怪，大唐奉道教为国教，却佛寺众多，僧侣庞杂，左玉儿便极为痴迷佛学，常常幻想长安城外，西域风情，想象葡萄美酒，天竺佛寺，端是不学无术。作为左家千金，万般宠爱于一身，却时常忧愁善感。
常碎念佛经经意，口出惊人之言，说前世今生，地狱业火，苦海无边。得闲便去大兴善寺倾听释家弟子讲述经意，路过大兴善寺，再往东走上一段路便是慈恩寺，长安的大佛寺便数这两家，虽说爱佛，左玉儿对乐舞也是喜爱有加。因其父为皇商大户，曾有幸进宫观舞，立二部，选舞者一百二十人，银甲战车，时而如鱼群相邻，时而如鹅鹳相随，气势雄壮，深深印在了左玉儿心里。便萌生了去坊市便衣观舞的想法，于是，让家中婢女做耳目，自己穿上前日去布行定做的青丝衫，蹬上一银丝白靴，躲过家中仆役，出门而去，坊市人流如潮，走了不一会，左玉儿便已经大汗淋漓，喉咙似有火烧，干渴难忍，见前面有茶肆，便走了进去，见小二上来便作揖问喝，心中不知该点着什么，便请小二介绍，小厮长得白净，一口一个郎君且听且看，不知不觉，桌上便多了一碟凉拌秋葵，一碟芝麻糊饼，一碟伴茶小酥，一壶清茶，玉儿知晓自己已然被套进去了，转念一想，不缺钱财，荷包充足，且小酥金色油亮，颇为诱人，且芝麻香味和面饼香味混合，令她食指大动，便顾不上大家闺秀的礼节，素手一捏，贝齿轻咬，外脆里酥，甚为可口，清茶味淡而凉，一杯入喉，丝丝凉意便涌上心头，惬意无比，一时间便忘了此次出行的目的。

吃罢，付了茶钱，向小厮打听了乐舞坊的去处，便起身离去。
离舞坊不远处，就看到馆内已没有太多空地，便打算在外看看，门柱口，只见几个带刀武侯抱刀而立，看似维持秩序，实则眼神一直盯着坊内胡姬，心中宛然。快步走上前去，想看看胡姬之舞是否如传闻中所说，玉儿靠近门口，踮起脚尖，向内看去，只见馆内，一群身姿曼妙的丽人，服装大胆，面容艳丽，充满风情，姬人脚踝处挂着银铃，手臂处银饰包裹，戴着薄纱，起舞时如天魔出游，足下银铃清脆作响，伴着鼓声，人影时而旋转，时而腾越，红裙雪肌，极尽妖娆妩媚，令人面红耳赤，让玉儿好似堕入欲望地狱，魔女魅惑而来，不觉后退，然身侧不知为何突然走上一人，令原本本就不宽阔的地方又挤了起来，心中思量，哪个粗蛮之人，便转头看去，只见来人身着黑衫，怀抱官刀，面容粗犷，青面黑眉，气势迫人。左玉儿心中想来，应该是附近的武侯，便不做声，却看来人一直盯着自己，目光灼灼，然则，持刀转身离去，让她心里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