碱基边缘（Edge of Basic Group）(3)

博士带上电子眼镜，盯着反馈数据，嘴也不闲着。
“今天要去电影棚吗？是不是快拍完了？”
“对。还差8天就结束了。”
“你终于不用见Powehi了，开心吗？”博士调侃地说道。
辛寐心想，一点也没错，他很抵触Powehi！或者说是非常厌恶！
【三个月前】
辛寐去见自己新电影的副导演——Powehi，一个据说很有能力的新人。
“精神导演，人类幻想的终极实现者，用强大的想象力与精神传导力将虚拟世界现实化，使观众沉浸在影片中。我想这是所有电影人的梦想。”
Powehi站在台上侃侃而谈。这是圣加里大学精神导演系的招生宣讲会，Powehi作为优秀校友发表演讲。
“自24世纪来，电影技术发展速度超过任何一个时代，精神接驳器和虚拟世界机的发明彻底改变了电影工业。精神接驳器将大脑神经元与虚拟世界机连结，仅通过想象，导演便可将脑海里的画面转换成5D语言。观众躺入虚拟世界机后，就能进入导演构筑的世界中，与主角一起体验电影里的人生。”
辛寐在站台下，从他的位置可以很好地看清学生的表情，向往、兴奋，以及——毫不掩饰的优越感。

“众所周知，只有贝斯克人才能承受使用精神接驳器时产生的脑部高压，并且只有对精细控制、程序记忆和视觉表象高度敏感的贝斯克人才能成为精神导演。接驳器使用越熟练、相容度越高，画面转换成功率就会越高，从而使影片的精细度增加，让观众体验到真实的世界……”
Powehi沙哑的声音尖刻起来，大堂顶光让他的脸投射出惹人讨厌的阴影。导演的本能让辛寐无法忍受这糟糕的光线，然而谁会关心这种事情呢？没有人会质疑灯光，就如同没有人会质疑贝斯克人的优秀。
“欢迎加入圣加里大学精神导演系，你们将会是艺术领域中精英的精英！”
掌声从四面响起，如热浪涌入，黏腻难耐。辛寐转身离开，走向后台。
“演讲很成功，你没看他们有多崇拜我。对啊，我要给一个只拍过几部短片的人当副导演。没办法，谁叫投资方看好他呢。叫辛寐，没听过吧，水平肯定不行，我猜他也就拍一两天，剩下的还得靠我来。恭喜的话就等我成功当上总导演再说吧！”……
辛寐靠在墙角，神色漠然。日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形成锋利的边界，好似一把出鞘的剑，冷气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