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疴(5)

“咚咚”的敲门声，男孩惊讶地站了起来，看了眼窗外，但随即便抱着绒毛小狗迅速来到门前，打开大门。
期待的目光迎来的是清脆的机械音，一个纯白金属光泽的机器人站在门口。
男孩的大脑一片空白，小狗掉到了地上，没有目光的两颗黑眼睛对着门口的机器人。
“爸爸，妈妈要研究……”
拟人声的机器人声音不断冲进他的耳蜗，他的世界破碎了。
……
他对着镜子摸了摸满嘴的胡茬，轻轻叹了口气:“原来只是个梦啊。”他转身来到一间房的房门前，轻轻敲响，“爸，妈，起来吃饭了。”
门被打开，整洁的地面，整齐的被褥，空荡的房间。
他整了整衣领，对着门内说道:“饭菜都端在桌上了，我先去上班了。”
他挥了挥手，回身来到客厅取走了公文包，走出了家门。
门被轻轻关上，桌上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但迟迟等不到人来品尝。
四
高楼大厦填满了他视野的全部，地面上的汽车已经少有古董的汽油车了，光伏汽车和贴地的浮艇取代了这些二十世纪二十一世纪初陆地的主角。半空也已经开放了交通，飞艇等各种飞行器从空中掠过，彩色的光影填满了灰色的天空。

他走进一家公司，甜美的人声在他脑海中响起，公司大厅内顿时被一层数据流淹没，小片刻后，各种光屏展现在他眼前，一个身着黑色职装的美丽女性缓缓踱步来到他面前，双手护腹，轻轻躬身。
“您好……”
他挥了挥手，两手在眼前一抹，所有的屏幕消失，他看向这个女人，问道:“眼前这一切，都是假的吧。”
女人已经抬起头，报之以轻柔一笑:“先生，我们的社会已经进入到了数据的时代，如果你对这个世界上的一些事物的真假抱有疑虑，是很正常的。”
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大数据的拟人格，你是假的，我知道。但，我呢？”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女人。
“先生，我们，也是有情感的，请您语气尊重点。”
“你就是一堆数据，你算生命吗，你能拥有什么情感？”他愤怒大吼，握紧了双拳。
“那凭什么你会对自己的情感产生疑虑呢？”她语气不急不缓，平静地看着他，“先生，你是在质疑这个世界呢，还是在质疑你自己的存在呢？”
冰冷的数据流光从他眼前不断滑过，他周身的世界变成了一片废墟。
他站在一片碎石上，看着眼前这满目疮痍的大地。
“你是要到这来吗？”女人站在他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