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澜诗社】天空(8)

他身处天空之上。
天空啊，天空。
杨二春感叹着。那是他以前的连长最热爱的东西。说起来，我刚才还梦见他了呢。二春心想。
我来看你了，连长。
在那场震惊世界的战争中，他的连长牺牲在了那支半岛上。他一个人死在了那里。
被发现时，他在一个山洞里流干了鲜血。他在一场惨烈的战斗后与大部队走散，两条断掉的腿使他无法寻找到其他的人。
这是他们对他死因的全部推测。
可没有人能想明白，为什么他死时望着洞顶露出了笑容。
二春做过他很长一段时间的勤务兵，大概能理解他的想法。
他可能在临死前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天空。
飞机穿过云层，强烈的空气对流使机身剧烈颠簸。他一时没注意，手里的照片掉在了地上。
旁边的年轻人弯腰捡了起来。
“大爷，小心点。”
他伸手接了过来。抬起头时，他正撞上年轻人善意的眼神。
连长，你真应该看看眼前这幕。要不是他，你就掉到地上喽。
要不是他们，你就永远掉在地上了。
下飞机的时候年轻人在旁边搀扶着他。尽管只是偶遇，可年轻人依旧做得尽职尽责。就好像他是杨二春的家人。

二春替连长由衷地感到欣慰。他也看到了天空。
他转头看向年轻人，慢慢地对他说：
“孩子，有时间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吗？”
年轻人笑了。他很有时间，也很愿意。
杨二春抬起头，看向天空。
朝阳凉爽，清风辉煌。
君疑
作于二零二一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