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三则》其五：水神(2)

她的名字叫林鹭，父亲叫林海恒，母亲……母亲……叫陈……哥哥叫陈……我在脑海中使劲回想着少女的母亲和哥哥的名字，但是最终我还是没能想起来，我只记得两人的姓氏。
少女笨拙地攀爬着比她高一个头的礁石，我并没有伸出手去帮它，而是平躺了下来，面对刺眼的阳光，我闭上了眼睛，听着她的脚步问道：“你见个那个水神王吗？”
“没见过。”少女很干脆地回答道，她蹲下身子摸着礁石，最后在一块比较凉的地方坐了下来。
“你们村有人见过吗？”我又继续问道。
“爸爸……爸爸见过……”林鹭小声地呢喃道。
“叔叔你是准备……？”大概是看见我一副悠然的模样，林鹭突然开口问道。而我只是微微睁开双眼，将食指放在了嘴巴上，示意她别多问。
看着我如此举动，林鹭眼中升起了一丝希望的火焰，她没有理会我的示意，继续问道：“难道叔叔你是传说中的流浪侠客吗？”她的小手紧紧捏着布袋瞪大双眼期待着我的回答。
而我的摇头浇灭了她心中的火苗，她的脸上只闪过一瞬的失落，接着她便伸手进布袋紧紧握住在那里面的合金匕首，怒视着海面。
“你父亲呢？”我见到她那稚嫩的脸上带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表情……唔，按照现在这个环境来说，其实也挺合理，但是一看到她，我便想起从前的一些记忆，一些很稀缺的记忆，在那些画面中，我看到的是安宁和欢笑。

自从我在白兮兮的病床上醒来，并独自走出一个类似医院的地方之后，我看到的人与物都与我那稀缺的记忆完全不合，在那之后我眼中尽是生存与挣扎。
“不知道！”林鹭用生气的语调回答我的问题，这让我不禁噗呲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没啥，你还是快回去吧，你爸爸肯定会担心你的。”我摆摆手，收起了笑容。
“那叔叔你呢？你真的要被……”林鹭与我实际上算是在村里比较熟的了，见到我依旧保持着与他们相处时的那份从容和淡定，她终于是感到了不解。
半年前，我流浪到这个地方谋生，这是一座沿海的小村子，村民靠种植作物为生，而种植的作物都是转基因的耐咸植物，明明沿海却并没有人出海捕鱼，这一点令初来乍到的我感到十分惊奇，在此之前我也是曾经在一些靠水为生的聚落生活过的。
村子里的人都还算和善，面对我这个外人的到来并没有展现出过多的恶意，而我的居所便是紧靠林鹭一家，虽然互为邻居，但是我与她家也就是点头之交。我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种植食物并圈养几只携带而来的鸡，直到鸡仔孵出，出于好奇的林鹭爬进来我的院子里，我和她才算是有了更多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