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干一单(4)

只见他打了个响指，斯科特面前就显现出一面深蓝色的水蒸气投影，那是地球的平面地图。随后球形地图以北美洲为中心快速缩小，直至能清晰地看到华盛顿大楼上飘扬的星条旗。最后画面破碎消散，只留下一行标准的字体：美联邦陨石星际联合公司。
见此情景，斯科特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又有些荒诞的喜悦——因为任何来客不是要钱的暴徒就已经是万幸了。
他向斯科特露出职业的微笑：“我不是来讨债的。是这样的，伙计，我们得干一单大的。”
斯科特错愕地看着黑衣男子，充分感受到劫后余生的恍惚：“请您进屋说。”
他双眼空洞，大口喘着气，把男人领进了这破烂的平房。
妻子看着那名神秘的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很担心斯科特。
“我不是来讨债的，女士。”
“那你是哪个帮派的？”
“不是帮派，是公司，美联邦陨石星际联合公司。我们是文明人，不收保护费。”男人摆了摆手。
“那你是来干嘛的？”
黑西服男子拉了一下领带，又露出他职业的微笑，指了指斯科特：“我找他。”

“你找我？我能干什么？等等，陨石星际……是电视里放的那个陨石星际公司吗？”
“是的，整个北美洲的联合舰队都是我们的人。另外，什么是电视？就是那个铁盒子？”男子指了指电视的液晶屏幕。
“没什么。所以，你们要我干什么？会不会有危险？”
“是很危险，但只要你干一单，就一单。只要你干完了这一单，我们就给你两百万美元，而且以后再无瓜葛，没有人会找到你。”
“什么？两百万？两百万可以购买任何一个大城市的工作法权了！”斯科特的眼睛终于泛起了光。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人们的权利就都是购买来的，而不是天生被赋予的。
“没错，两百万。”男人高调地说。
“你们要他干什么？”妻子战战兢兢地小声说。
“干他想干但一直干不了的事儿。”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种事？”斯科特轻轻地说。
男人耸了耸肩：“斯科特·奥斯洛，淘金英雄奥斯洛大公的后代，大学修航天应用专业毕业，论文《无工质辐射飞船的前景性》，这是你吧。”
斯科特默默点了点头。
他想到了那些轻松快乐的年华——大学里的空气和水电都不收费，简直是他从小到大去过最美好的地方了。他花光了奥斯洛家族几代的全部积蓄才勉强把自己送进了那个自由的天堂，却在那里被纵情欢愉的富豪们嘲笑了4年。然而到4年以后，他又不得不从天堂滚回人间，哦不，滚回地狱。他在大城市花光了奥斯洛家族遗留下的一切，以至于当他走出校门后竟然一无所有，购买不起工作法权，购买不起城市居住权，才无奈地来到贫民窟，地狱中的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