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六剑（2）(2)

“该走了，雨很大，跟紧了。”
老头没有伫立等待给予少年犹豫的时间，转头就走的身影，也让少年忙着打起油伞去追逐老头的步伐。
大雨之下，屋外的一切似乎要比少年想象的要更为糟糕，要用抒情方式表达便是：茂密的树丛失却了将阳光拒之地外的威风，在雨水的冲击下，这些看似紧密枝叶搭起的严实屏障，反是有些助纣为虐的汇聚了雨水分量，最终重重击打在他的油伞之上，油伞也不过是一叶扁舟，护不得他周全。
用人话讲：雨很大，油伞无用，他全身的衣物已然湿了大半。
不过此刻显然不是什么辞藻堆砌形容的文学大赛，这不着边际思绪也愣神的片刻后迅速收回，但师父身影却因此愈加的渐行渐远，脚下泥泞的道路对少年并非是不能跨越的阻碍，只是使得追逐变成了不可能。
“等……”他想要叫停那个未曾驻留的背影，只是在磅礴的雨势下显着有点微弱。这种声音大概也无法获得师父的回应，甚至他连想要表达的意思也没有完整的喊出来……
孤立的少年沮丧滞涩在原地，而本该消失在视野尽头的老头，反是无声的出现在他面前，
老头的姿态并没有比他好多少，一样是全身湿透着，发梢尖端凝聚的雨珠滴落在小莫的脸颊上，惊醒了这个还徘徊在恍惚和沮丧中的少年，用着不满的口吻似是训斥向少年说去：
“犹犹豫豫，连句话都不能好好的喊出来么？”
少年没有正面回应老头，一时复杂的神色也豁然变的心安，露出点笑容说着：“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高人都是无论多大雨都不会令自己湿身的呢。”

“你小脑瓜子想的都是啥，又从那个地方听说书乱吹去了。”
老头不轻的一下拍在小莫的脑瓜子上，继续说着，
“抛开一切来说，我们还是人，人该经历的事情，我们任然会经历……”
“啊，这个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说，所以我们即使练剑有成，也要记住自己首先是个人基本原则对吧？”小莫提前打断老头的话语，复述着老头曾经常在他耳边叨叨的东西。
“你今天……看起来比平时更高兴。”
“啊……是……不，也不是。”
“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我们继续走吧，我会放慢步子的。”
“嗯……”
雨在缓缓的变小，他亦步亦趋跟着老头的脚印走着，路子也变得稳妥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这条路只有老头领他，才能正确的走下去，而他由自己往往只会迷失在路中，他曾是问过老头是不是所谓的五行八卦摆出来啥啥阵法，老头都矢口否认，还只是叫他少听那些说书郎中的杜撰，不过他每次有下山机会去集市的时候总会去听听。
在稍纵的思考之间，他们的路途来到了终点，雨对比来时小了很多，站在开阔的草地上，仅有的是沙沙地点滴声在油伞上响起。
“老头子，如果说……有朝一日我想放弃练剑，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