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非故事】狼与鸦(9)

“孤狼属羚国。”
“那先生就背负那忠犬之名，守护那群孱弱羔羊？先生是狼啊，狩猎本是先生本性，凶残又有何妨，看看孤身边的那些狼，那一头不比先生天性使然。”
“狼，谢过王上好意，狼不能抛家弃国，自断血脉。”
这句话的落地，就磨灭了未来的可能。
狼被关在笼子里，但并没有带着狗套，这对它来说已经算是一种善良了，毕竟它也知道，自己早已无力撕咬。它也听闻，那位蟒王喜欢戏耍猎物，直到猎物在它的束缚之下筋疲力尽，只剩苦苦哀求之时，才会将毒缓慢的注入猎物体内，听着它们在苦痛呻吟下缓缓死去，再慢慢品尝，可真是令人发指啊。
鸦的来访并不令它惊异，正相反，它很想见见这位老友，在离开之前。
“来了？”
“来了。”
“都怪我，如若我能收好狼毫不被察觉……”鸦突然哽咽。
“鸦，这正是我要向你赔礼的，你并不知我身份特殊，我也从未向你完全坦白，是我个人之过，至于你的落羽，我吃了，所以没有带在身上，那时让你失望了，抱歉。”
“你……吃了？”
“嗯，吃了。而且，你今日也不应只是来找我聊天的。”
“嗯……是啊……你……应该听闻过我那位王上的狩猎习惯吧。”

“有所耳闻，凶残至极。”
“是啊……所以，我……”鸦便从羽隙中衔出了根羽毛，放到了狼的面前，那是一根紫绿色羽毛。
“鸩鸟的羽毛吗？”
“是。”
“死前还要你为我操心，真是劳烦了啊。”
“我……”
“不用说，我都懂。”
从这场谈话的开始到结束，孤狼一直保持的那份温柔和善的微笑，它知道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能让老友获得些许安心，但孤狼越是微笑，越是平静，墨鸦的心就越是刺痛，它看着狼安静的，面带微笑的叼起那片毒羽，将其仔细咬碎，空荡的环境回荡着狼咀嚼羽毛的声音，平缓下咽，狼闭上双眼，俯卧地面，静静地等待那一刻的到来，鸦走上前去，上开双翼，用自己腹部的绒毛和内侧羽毛紧紧地贴着狼的头部。
“真暖啊，谢谢你，鸦，虽然我从未告诉过你，但有时我真的希望你就是我的‘狼鸟’，只属于我的‘狼鸟’，但是我不能，那样太自私了，你需要属于自己的天空。”狼的声音越发微弱。
“好了，不要说了，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原本一直在控制情绪的鸦顿时全然失控了。
鸦感受着身下的狼，仿佛睡着一般安详，便张开了自己的喙，小心翼翼的碰着狼的嘴部，但这次，不，不止这次，以后也不会再有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