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工智能（HAI） 序章17(4)

X文明飞船被太阳爆发的射线扫过，已经损失了超过一半的体积，再加上远程聚变的打击，一般人看到这，几乎会以为人类马上就要赢了。但在短暂的迟疑之后，飞船开始反击。
飞船开始自动解体，像被高能射线破坏的DNA螺旋。发动机全功率推进，将分解后的飞船单元分散到各个方向。然后，它们开始集中火力，向最前端的一号舰攻击。
瞬息间，暴雨般的炮弹和激光袭来，把一号舰打得千疮百孔，仅仅数秒，原先还在猛烈进攻解体飞船的一号战舰就没了动静。
不过，对于正在准备的其他战舰而言，争取的时间也足够了。
二号舰上，叶卡捷琳娜刚刚和维克多配合完成了远程核聚变打击。校准环节的计算量非常大，不过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两人开始把进攻程序传输到战舰上的机器人军队中。依靠这套程序，这些搭载了小型核武器的机器人不但可以独自熟练应对各种战况，还能配合其他机器人完成较为复杂的战术（本来靠战舰的系统也可以用无线电操控它们，不过太阳的爆发使得附近的无线电信号极其混乱）。也正是忌惮机器人军队的可怕实力，人类才明令禁止传播进攻程序——哪怕是现在，这些机器人也必须在战争结束后自动销毁。
所幸它们只有简单的程序，维克多想，否则，肯定会出现秦九或那样的人。这么看来，所谓的愚民政策，在某些情况下也是合理的——至少避免了部分人的胡思乱想，这既会让统治者们寝食难安，又会让被统治者们陷入无止境的痛苦和绝望——比如说我。

程序传输完毕，机器人军队脱离了战舰，飞向还在攻击一号舰的外星飞船群。X文明在飞船上设计的武器发射位置已经暴露，叶卡捷琳娜和维克多继续远程核聚变打击，将发射逐一破坏，同时掩护机器人军队。
一号舰上的伊迪斯纠正了因碰撞产生的几个错误，并关闭了无线电通讯——战舰的屏蔽层已经破损，无法阻挡太空中的电磁紊乱。推了一把飘在空中的零件，她靠反作用力飞到舱壁上，接入了效率低但抗干扰能力强的有线通讯端口。
连接成功，她看向和自己在同一间舱内的几位军官。
军官们毫无反应，他们再也不会反应了。
飞快地检查了一下一号舰的整体情况，她开始请求指令。至于哀悼——现在还不是时候。
吸引火力当然是一号舰的任务，但不是全部任务。三艘战舰中，一号舰是最耐打的。这艘战舰上的防干扰通讯线路四通八达，还有大量备用线路。舰体的任意部分只要没有被彻底炸分离，就可以向全舰的每个角落传递信息。它的发动机足足有数十个，分布在战舰的各个部分，都可以给整艘战舰供能。尽管X文明还是击毁了一些，但并未发生剧烈的核爆炸。聚变和裂变不同，后者需要把一定量的燃料放在在同一位置进行反应，一旦被攻击几乎必然失控，而前者可以把燃料缓缓注入发动机，并立刻消耗干净，受到攻击时停止注入即可。X文明的激光没有打到燃料舱，是整个战术中唯一称得上是运气的部分（何况燃料舱也被人为地分散在多个部位）。至于其他地方，都是确确实实靠着人类的智慧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