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玛]百年以后(6)

「……那种事已经习惯了。」
「你为什么不反抗？如此不合理的事，你为什么要一直忍受……」
「你的意思……是要我杀了你们吗？」
玛莉亚带着点无情地回答。翼又皱了皱眉，无言以对，而这沉默也正是玛莉亚所期望的。怪物只想要翼来打发时间，她不想要同情和怜悯，多余的感情会让她忘却应有的坚强，然后又变回失去赛莲娜时，那个无能的自己。
「真羡慕……你有属于自己的归宿的……」
玛莉亚喃喃说着，躺到了石床上合上眼。于是翼再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离开。
此后，两人就再没提过那无趣的话题。
始终感谢打开了话匣子。
他们开始从无聊的话聊起，一直到兴趣，到生活的日常。翼会跟玛莉亚说外面的事情，玛莉亚从翼那里得知，从赛莲娜死后开始，自己原来已经作为工具活了将近五十年。诅咒的可怕，永生的可怕……
如果有人相伴，也许就不再可怕了。
两人相处的时间里，玛莉亚最喜欢翼和自己聊歌的事。翼分享从小练习的演歌，玛莉亚也给翼分享小时候学到的童谣，比起言语更为有力，歌声成为了牵引两人的丝线。即使他们间的距离从未缩短，心也在渐渐接近。

一起听过时下的流行曲，合唱过几首歌，他们还一直写过几首小曲子。在这细小的隐秘空间里，有过只属于他们的演唱会。
这疑幻疑真的时光，让玛莉亚忘记过何谓孤独。
她忘却了的，有人会对你相视而笑的快乐。
翼向玛莉亚坦白了风鸣机关和风鸣家的事，关于他祖父想利用玛莉亚复兴日本帝国的目的，以及他厌恶加诸他身上的家族责任的心情。玛莉亚从翼身上感觉不到一点虚假，而这份真挚也让怪物说出了埋藏心底最重要的秘密……
赛莲娜的死。
这脸上留下的烙印。
同时有了绝不该有的想法：
假如这样的日子能直到永远。
只不过每到翼想要接近玛莉亚，玛莉亚又会残忍地拒绝。
直到哪天，翼带来的不再是为了让玛莉亚开心的事物，而是一柄刀。
看着持刀的翼时，那个防人的身影与他祖父的身影重迭在一起。即使和翼相处的时间还是甚为开心的，玛莉亚也从没忘记自己是区区一个工具的身份。
毕竟翼的祖父从未终止那个，血腥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