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世代的访客/A Visitor to the Headless Era/Un Visitante al Era sin Ca(5)

他讲的这些我都不懂，我听得愈发有些厌烦了，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半了，我把他打发出VIP室，催促他快点准备美容手术。我四点下班，轮换下一班人，这是晚高峰前的一小时，刚好可以给他们点时间准备应对顾客高峰。不过我可不希望因为美容手术没做完而不得不加班。如果我到点还没有下班，公司就必须按照劳动法就要给我发五倍工资的加班费，但是根据劳务合同，我还需要付给公司等于四倍工资的会计账务处理费，加班对我没有一点额外好处。
那个男人他只要求了最简单的头移除手术，我向他推荐的其它脊柱美化套餐他都有礼貌地一一拒绝了，这让我很不满意。
我把他安置在手术椅上，做好了局部麻醉。随后熟练的削下他颈子上的肉，吸干溢出来的血，然后小心地敷上人工皮。
这期间他的意识始终是清醒的，他问我，我们这个时代的孩子为什么都能接受在青春期接受去头手术，就没有人质疑没有人反对吗？
我没理解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的意义，但还是努力地去答：“去头有什么奇怪的？孩子到十三四岁，个子长到一米五左右就自然不方便了，当然须要把头去掉。而且所有大人都把头去了，他们也就会跟着去啊。富豪子弟去头的年龄普遍还要小，他们可能只是单纯想要学大人装个假头。”

“哦。”那个男人若有所思。
手术还在安静地继续，刀已经刮到了脊柱。我放下刀，拿出手术钳，咔的一下截断了他的脊柱。颈子上肉的截面平整而圆润，截面的上方突出两节脊柱骨，食道的两边人工肌肉被小心地安排，在上面加上了肉制仿生食道膜，手术结束了。我对我自己的手艺十分骄傲。可这样走出去是会让我的客人丢分的，我拿出镜子给他看了看自己的脖子，再一次推荐起脊柱美容套餐，这一次，他没有直接拒绝。
“您可以选择椎骨抛光，有磨砂的、有珍珠透亮的、有柔顺光滑的。建议客人您染成灰色的，与您的气质更配，深蓝也特别合适。除了染色抛光，还有脊柱纹刻服务，您都可以选择。这里有一整册的纹刻方案，您看这两款造型都是明星演员强烈推荐的。还有脊柱假发，你看我脊柱上的这款怎么样？是这周的最新款......”
他始终沉默着。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用冲水枪清理脊柱缝里的细碎肉和血垢。他突然问我：“你报的任何一项的价格都抵得上我吃一个月的饭，你知道吗？”
“嗯，没错。脊柱要经常护理的嘛，我自己每个月都会花上将近5, 500,000, 000刀做脊柱护理，按照平常最贵的吃法，这都够吃半年的饭了。这都是必要的花费，此外还要经常做钙质材料护理，防止脊柱变脆。你就像刚刚去头的孩子一样，第一次体验这些，还没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做，可是等到脆化就晚了，还得花更多钱换两节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