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计划 第七章 正义(2)

随着电梯发出清脆的铃声，老人的外出旅途总算是来到了尽头。他颤抖着的手缓慢且艰难地掏出公寓钥匙，经过一番曲折后，终于打开了大门。他将自己挪入房间，试图像年轻时般跳入柔软的沙发上，可惜僵硬的身体不允许这种“剧烈”运动，他只好在屏息的同时尽可能地微曲膝盖，最终在坐稳后发出一声病痛似的呻吟声。这一切……竟是如此顺理成章，一向倔强的他也终是屈服在时间之下了吗？
老人叹了口气，取出外出买来的高度酒。他将酒倒入宽口杯子中，轻放在自己身侧的小桌上，细嗅着微醺的酒香。那味道刺激着他麻木不堪的感官，令他脑海中浮现旧时与老友间的捧杯欢呼。他微露着笑脸。依稀记得每逢他喝醉时，自己的儿子总会将他拖入家中，之后便是妻子那令人厌烦的唠叨声……现在想来，其实……还是蛮有趣的。
如今在这家中，仅剩下他一人。妻子和儿子几年前便已过世，自己那从体会过爷爷关照的孙女也顾不得他。他内心中依旧抱有着对家人陪伴的渴望，但……是他最初选择了放弃家庭。或许，这就是报应吧……好在，若是他彻底离去，有人会注意到他的。

“杰弗森先生。”
这是意料之外的呼唤声，老人努力坐直身子以掩饰他的疲态，他向前探着头，紧皱眉头，试图认出站在面前的人的容貌：“琳娜？你怎么来了？”
琳娜抿了抿嘴唇，缓缓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坐在老人身边：“先生，我……还是不放心您，所以……”
里奥略显愤怒，他严厉地呵斥道：“琳娜，作为以太略法官你是不允许因为私事退离岗位的，快回去工作！”
“先生，法院的工作我已经辞掉了！”她的语气十分坚决。
“为什么？”里奥颇感震惊。
“您需要人照顾……”琳娜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她低着头，努力回避着老人的视线。
“我身体尚好，不需要你的关照。”显然，里奥在说着违心的话。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已将近垮掉，自己十分迫切地需要他人照顾。但是，一切就快要结束了……倔强地展现出主法官的姿态也是多余的。老人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罢了，你要是不嫌麻烦，那就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