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救赎(2)

周边的店铺他基本上都吃过了，不少店主甚至看到他还会很亲切的说一声“hi”。
“都是烟火气息，我很喜欢，人与人的相处靠的是面对面的语言，而不是手机上的软件。”他曾这么说。
吃着与以往口味不同的宫保鸡丁，郑巴凛也认同他的喜好。
至少他这些天尝试过的食物，没有不好吃的。
川香回锅肉也是，虽然辣，但是好吃。
最重要的是，每当他的杀欲汹涌而至时，听着成耀汉在自己脑子里絮絮叨叨，就像饭后不消化时吃的健胃消食片，舒畅又安心。
“怪物”DNA序列带来的本能和“天才”DNA序列融合，就像被关在克里特迷宫里的弥诺陶洛斯，虽说本能犹在，却被困在体内无法逃脱。
只是这个迷宫，好像在渐渐崩塌。
“你最近话越来越少了。”
郑巴凛吃完饭，走在人潮拥挤的小吃街。
“总有一天，你要适应没有我的存在”
最近记忆正在融合。
他有看到，他每天都会打开看一遍那条手机短信，还宝贝似的放在出门的背包里；
他有看到，他努力和楼下店主们学习中文，却还是老分不清楚平舌翘舌音；
他有看到，他在一个下雨天小心翼翼的抱起被人扔在楼梯口的纸盒，里面装着在家里横行霸道的那只猫。
他有看到，他拿着笔在桌上计算着什么，然后在日历上画了个圈……

“就是明天了吧。”
日历上，成耀汉画的圈，圈住的日期就是明天。
“嗯。”
中午的太阳晒得有点过分，郑巴凛抬头直视了一会，低头擦干因为眼睛酸疼流出的眼泪。
“那你以后会去哪里？天堂？”
“就自然而然的消失吧，你可以看成我融入了你的身体。”
融入？
呵，任谁如果知道一个天才医生融合进了一个杀人狂的身体，都会叫不屈。
甚至有时，郑巴凛都想着，把身体让给成耀汉得了。
可，哪里是想让就能让的。
他只占有了自己的一小部分脑，却成为了自己的不可或缺。
或许是太过于向往正常人的生活，所以成耀汉出现了，成为了一道光。
“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在外游荡了半天，天已经黑了。
打开门，那只猫正端坐在玄关冲着门口喵喵叫着，仿佛在抱怨铲屎官久出未归。
成耀汉的计算并不算正确。
自从中午以后，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但郑巴凛感觉自己能听到成耀汉浅浅的呼吸声。
恍惚间，郑巴凛感觉脑海里的呼吸声和围在自己脚边的咕噜声重合。
低头的瞬间，猫也抬起了头，四目相对。
“就叫你成耀汉吧，耀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