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矸石 第9章 谈心(7)

王铱铂从来没听许琴讲过这些，从他记事起，许琴就是踩着高跟鞋挽着精致头发的女强人，说一不二，雷厉风行，被所有人尊重与敬仰。唯一哭过的两次，一次是电话里咆哮着要和父亲离婚，一次是一个月前，哭着让父亲把儿子接走。
妈妈只对着父亲哭，换句话说，只有爸爸，才能让妈妈展露出脆弱的一面。
“爸，你、你心里还有我妈吗？”
他曾经在王军写给他的信里，读到了父亲对妻子对儿子最真挚的感情流露，他不相信，时间会把那些东西全部带走。
王军没有回答他，只是叹了口气，说道：“都回不去了，我希望你妈妈能找一个能陪在她身边，对她好的人。”
“那个男的真不行，她不听我的。”
王军笑：“你个小兔崽子，你才多大，你见过多少人，你妈那脾气，能听你的才怪。就你干的那些缺德事儿，你妈一件不落都告诉我了。”
“缺德也是你们遗传的，你说我随了谁？”
“反正做坏事这点没随我。长相上随你妈，智商上随的我，我们当时就这么期望的来着，结果一生下来，哎呦，这小孩真漂亮，像妈妈，说话早，走路早，学什么都快，这一点像我。”

“我妈也挺聪明，凭什么说是随你。”
“你妈跟我比还差一点，上学时候总找我给他讲题。”
谈起过去的事，已经人到中年的王军变得神采奕奕，少了分中年人的稳重，多了分青年人的朝气，似乎身体里还住着一个骄傲自信神采纷扬的小伙子。
王铱铂问他：“爸，你后来怎么又到了这个矿上？”
“当年为了回去陪你妈妈，我申请调离岗位，但因为工作特殊，组织上一直压着没有审批，直到五年后，参与的项目完成，才批了，不过那时候我们已经离婚了。但因为保密条例的原因，实际上我的工作依然是受到限制的。我被调到了矿务系统，前年来这个矿也是临危受命，前任领导班子出了很大的问题，全部被调查入狱了。”
“这个我知道，我在火车上听人说，瓦斯爆炸死了很多人。”
“安全问题只是导火索，这个咱们不讲，你听不懂这些。”
“哦，那说别的，你还要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