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二）

春蝶
“喂，我说，你在哭吗？”身边突然响起女孩的声音。
“没有，为什么这么说？”林夕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打量着这个突然向他搭话的女孩。女孩穿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色衬衫，一条洗的泛白的牛仔裤，正微笑地看着他。
“因为我觉得这样说，你就会理我了。”她在林夕身旁坐下，看向远处。夕阳的余晖映在水面上，微微闪着光。“这里真美啊。”她说。
“是啊，”林夕将手撑在身后软软的草地上，感受着从脸颊拂过的风，风中带来花的香气，还混了点泥土的湿润气息。他半眯着眼睛，“真的很美。”
一只蝴蝶从他面前飞过，翅膀上也映上了金灿灿的光芒。
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远处的灯光亮起，对面的街道里传来饭菜的香味，女孩才立起身子，拍拍手，与林夕告别。
“忘记问她的名字了，”林夕心想。
回到家中，父母已经停止了争吵，取而代之的是以一片沉寂。
“小夕，过来，妈妈有事跟你说。”林夕顺手拾起摔落在地上的塑料装饰品，走到了妈妈身边。“小夕，你是大孩子了，该有自己的选择了。”林妈没有表情，脸上的倦容却遮不住。林夕看着爸妈脸上如出一辙的疲惫神情，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跟你。”林夕没有迟疑，从容地像是早就在心中演算过无数遍。
爸妈早晚会离婚，也许是无休无止的争吵，抑或是饭桌上怪异的氛围，使得林夕不得不得出这样的结论，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样的两个人之间到底有没有过爱情。
他想起从前，一切还没有那么糟的时候，那时爸爸会将他扛在肩头，陪着他一遍遍地上玩幼稚的游戏，会手把着手教他作词作曲和弹唱，妈妈则会在一旁认真的看他们玩闹，脸上的笑容真诚而幸福。
但那毕竟只是过去，这个家，终究还是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