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初见

那年，顾一野十岁。
寻常人家的十岁孩童这时候是做什么的，同顾一野都无关——这会儿，他已开始接触家族生意。
赌场的暗室里正在处理一些赌徒，也不全是赌徒，有些还不起债的，会用些别的东西来抵押。
比如——人。
同那些哭泣哀求、面目可憎的赌徒迥然不同。
他斯斯文文地跪着。
是的，斯文。
顾一野头一次瞧见有人跪着还尽显斯文。
“他也是赌徒？”
“不是。他的父亲是。不过还不起债，把他抵押了。”打手恭敬地道。
“哦？抵押来的。”顾一野身上有着十岁少年所没有的沉稳，像是成人的灵魂住进了孩童的身体。一个男人被抵押来会有什么下场，他甚是清楚。
“你叫什么？”男孩的手不大，但足以挑起男人的下巴。
男人的下颌线很漂亮，被迫抬起后，优美的线条一直延伸到微敞的衣领中，像舒展的鹅颈，划过修长的弧度。
昏暗的室内，光线忽明忽暗地交错着，男人的眸中间或微闪过琉璃的色彩，温润又平静地直视着面前娇矜的小少爷，“我没有名字，行五，大家都唤我阿五。”
“你不怕吗？”
“我怕的，少爷。”在嘈杂的室内，声如清泉，回味甘甜。
阿五，你永远都是我的。——顾一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