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幻想人偶·五(2)

她来到我身边，将香气四溢的蘑菇粥放到了我的床头。
“你......好些了吗。”她关切地问道。但看她的神态，这更多像是试探性的慰问。
“......也许吧。”我轻轻地回应道。喉咙像被阻塞了一样疼，我只能发出很微弱的声音。
她没有再说话，拉来凳子坐在我床边，搅拌着那碗滚烫的蘑菇粥。看着她略显憔悴的脸，我的心中突然生起了一阵愧疚。她选择救下了我，这期间的过程就足以让她纠结了一晚上吧。
“有一件事。”我看着他金色的双眸。
“什么？”
“为什么救我？”
我竭力压制住心中的躁热，让自己平静下来。
“因为我们是朋友Da☆ze。”她朝我笑了笑，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
一瞬间，千万种思绪在我心中如洪涛般奔涌而过，百感交集。她选择救下了我，仅仅是因为我们是朋友，这个简单的理由吗？......我明明是那么的十恶不赦，做出了那么多灭绝人性的事，还曾经妄图杀了她。但她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完全不把我当做一个危险的存在看待。她真的很善良。

真是太讽刺了。明明她是一个那么乐观、阳光、开朗的人，那么真诚，那么善良。但作为她朋友的我，竟然是那么黑暗、邪恶、卑鄙、可耻。
相比之下，我还真是个废物啊。
有那么一秒钟，我感到自己的良心受到了谴责。
但也就只有一瞬间而已。
“我是个疯子。”我叹道，“我控制不住自己，总是一不小心就......让自己做出了那样的事。”我看向她的眼睛，想再说些什么。但喉头一阵梗塞，我不得不把话咽了回去。
“我、我怕我会伤害了你......”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紧塞着的喉咙也随之释然，随着抽泣灌进了一大口空气。
“没关系，那已经不重要了......”她的鼻尖渐渐泛起一阵红色，声音也软了下去。“我、我相信爱丽丝在休养一段时间后一定会好起来。”她抬起手臂，用袖子抹了抹眼睛。
一时间，我竟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我抑制不住脸红的冲动，又一次流下滚烫的泪来。喉咙又一次哽住了。我感觉我自己完全就是个只会脸红心跳的笨蛋，在她的映衬之下，我是那么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