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官(4)

所有人都知道如此疯狂的行动必然会导致将来某一年的经济崩溃，但疯狂早已使人不管不顾。与此同时，社会笼罩在泡沫到达顶峰的重压之下，经济的疯狂增长早已超出了大众的消费水平，但新技术飞跃式的出现又在不断透支早已不堪重负的经济，节点聚合的趋势更是让蒸汽排放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核晶雕刻工厂也进入了全天运行状态，连奥术研究院也在不断推出新的研究成果。压抑与狂热在畸形的社会中并存，投机者前一天可能因某家附魔厂的投资一夜暴富，第二天可能就因某条铁路的破产而投身蒸汽研磨机之中；普通人则过得压抑而痛苦，在经济的快速崩溃与快速恢复的循环中疲于奔命，为此家破人亡，不得不自愿接受核晶植入实验以还清不知如何欠下的巨额债务的也不少见。
在这样的时代中，普通人、投机者、小资产阶级、垄断资本家的地位被极大地模糊了，一个人甚至可以在一个月内同时切换这看似毫不相干的四种角色，也可以在一个月后突然成为乞丐，并在一周后跳入粉碎机——因为乞丐早已多到了社会无法支持的地步，新产生的乞丐通常无法活过一周，那些曾经拥有过万贯家财的更是如此。
然而很快，某一处连接两大超级节点的数据传输链产生了意外——某一个水晶方尖碑的能量场出现了短暂的不稳定——一个很小的故障，但无疑是令人困惑与意外的，因为自从水晶方尖碑正式投产以来，它就从没出过任何故障——很快不稳定能量场影响到了奥术监听器，这直接导致其对一条指令传输带发送了一条不正确的修正指令，记载着修正指令的打孔纸带在短短几分钟内运行到了一台高度精密的数据修正器，并对链上的主数据进行了修改。这时，所有人都未注意到这样一个小小的错误，尽管故障排查员仍在兢兢业业地检查机器——其中也包括了那台已恢复正常的水晶方尖碑——但这个问题实在是那样不容易被人发现，或者说那时人们对机器的信任已经超过了对人类本身，总之这样一个错误并未被发觉。几个小时候，错误的数据正式进入一个不算知名的超级节点，并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导致了极其严重的连锁反应，整个数据中心内的差分机阵列几乎停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