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寄哀思(2)

百灵一般的妙音此刻成了催命符。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盯着她：
“你…夫君…是谁？我不…知…”
女子手上的气力一点点增加，一字一字从齿缝中挤出：“我夫君是你曾祖，按辈分你应称我声'祖奶奶'。”
“我从未害过祖爷爷！
“祖爷爷是自然老去，跟我没关系！”我嘶哑地怒吼。
“况且，祖爷爷最是疼爱我的，我怎能……”我的泪水砸在女子的手上，身体蜷缩，思念席卷而来。
女子终于松开手，我起身贪婪地吸着空气。女子背对着我，似乎不愿意看我。
她用力握拳，指甲嵌在白肉中却没有血液，发狠道：
“怎么和你没关系呢？他本来可以活到期颐之年，可因为你的出生整整折了二十年的寿！”她回身按住我的肩，晃动我的身体，面目狰狞“你说是不是你害死了他！”
我愣住了。真的是因为我？是我害了祖爷爷？我动摇了。
“在那个家里，不好过吧。”我听见那个自称是我“祖奶奶”的女子自顾自说 “家里的女人要伺候夫君，伺候公婆，守三从四德，稍微出点差错就往死里打。那样的家还是家吗？哪里值得留恋呢？”她目光看着我，却是空洞的，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对我轻声说：

“带你离开不好吗？”
女子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慈爱，我不受控制将手放在她手心。
 女子要将我拉入地狱。这时一束光打在我的双瞳中，我恢复理智，将手抽出向后退。女子变成一副青面獠牙的可怖模样，光束里出现一个人影——是祖爷爷。
我“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三个头：
“曾孙女不孝，是我害了您！”眼泪如决堤一般彻底止不住。
祖爷爷依旧和以前一样，用那双宽大温暖的手摩挲我的头顶，把我扶起。他对女子说：“她是我的宝贝曾孙，谁许你动她！”
女子有所顾忌，唯唯诺诺：“夫君，我受符阵召唤，必得带一个人走。”
我明白了，有人要害我。
“那就带画符阵的走吧。”曾祖父果然霸气。
女子只能答应。曾祖看着我，对我说：
“这是祖爷爷最后一次护你了，你要好好的。”我还来不及对曾祖诉说我对他的思念，甚至不曾告别，和“祖奶奶”消失在虚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