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迷失

“你是谁？”莫陀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他已经在佛窟守了三日，干粮每每被吃空，他却每每抵不住日终的倦意，只一合眼，一切又回到前一日的模样。
少年也不知自己从何处来，更不知如何应答眼前这个没落剑客，奇怪的是，似乎只有他能看见剑客，往来的驼队却从未意识到剑客的存在。
说起少年的来处，似是个谜，迷迭香混着八角的味道包裹在他的发髻，袖口有桂花香。
“我也不明白，好像我来到这是有个任务的。”少年喃喃道。
莫陀眼见少年眉骨间的神气似曾相识，此刻听他口音，忽觉不妙，却又不未显于色。
“你怕不是来复仇的，报上名来吧。”莫陀肃然。
“说来惭愧，我却是不知尊下何方神圣，可否讨教一二。”少年心上涌起一股恶意，捏拳作势。
莫陀也不多言，身边自押守夺来的佩剑铮然出鞘，斜刺出去。少年微一倾身，只觉肉体不如预想的敏捷，虽让过要害，肩上却被挑破，渗出血来。
见莫陀回剑稍滞，少年直出长拳，正中莫陀左颊，同时抬腿欲卸下莫陀短剑。莫陀收势，反手向少年腰下便一刺，少年此时作乖，反身向后纵出。二人一时对峙，不再出手。
“我想起来了，我来自海边，一艘船。”少年似回忆往事般，松下战势。
莫陀见少年身手并不似曾结仇的高丽路数，将信将疑道：“既然来自海边，想必你我并不相识，莫某从未见过海洋。”
“我还记得我曾犹疑若转世要作何物，却没曾想前进却后退至如斯悬殊。”少年面露愁容，直到看见佛窟壁画，始作慈悲相。
莫陀感到困惑，却只好任少年解读，他也随之看向佛窟壁画，心里只觉半生结仇树敌，却难免梦转为敌复仇所扰，实在错谬，竟已至于疑心一名迷途少年。
佛窟外，日色玄黄，远处似有人吟唱，自有路人站定处，天地倒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