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风暴—Part IV(2)

 不，我知道，他们不是畏惧死亡的人。他们，和我一样，也是无畏的探索者，愿意为此付出代价……大概吧。
 你错了，心底那个声音说道。这些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推测与猜想，没有半点实证。
 他们是自愿为了那些钱而冒险的！
 呵，诸芳嫡啊诸芳嫡，你已经进化到用金钱衡量生命的阶段了吗？就像你的父亲一样？
 诸芳嫡消解不开脑海中的矛盾，决定下床走走，但很快她发现在木星的重力下散步不是什么良好的放松方式。
 于是她在墙角坐下，让坚硬而冰冷的船体与眼前的黑暗把她包裹。
 推门的声音。她知道一定是江有常回来了。于是她问到：“气球怎样了？”
 没有回复的声音。她仿佛能透过黑暗看到那张灰暗灯光下失落的面目。
 良久，她才听见他用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回答：“我们……不知道。我们的监控手段失效了，甚至不知道它有没有正常上升……”
 “真是可笑啊，努力挣扎的结果就只有一个未知的答案，就好像在等待一场不知何时会到来的审判……”他继续说着，“我累了……真的……让他们等吧……”

 他跌坐在她身旁，仿佛垮塌的雕塑。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安静啊。”
 “是啊，这么黑，又这么安静，像个坟墓……还有一股子被活埋了似的见鬼的压力……”他身体一动不动，只是用虚弱的声音回答道。
 “要不……我来唱一首歌怎么样？”她突发奇想。
 “算啦，你也需要休息……”
 但她已经在唱了。古老的语言随着轻柔的旋律在黑暗中飘荡。
 “……Не слышны в саду даже шорохи,（花园里连簌簌声都没有，）
 “Все здесь замерло до утра.（一直到清晨这里一切都静了下来，）
 “Если б знали вы, как мне дороги，（要是你知道，对我来说是多么珍贵，）
 “Подмосковные вечера.（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
 她感到肩膀处传来压力，发现江有常已经靠在她的肩头睡着了。不过她还是继续唱着，或许是唱给谁，或许是唱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