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生日快乐

她下楼时踩空，扭伤了右脚。去医院拍片，打石膏，得到止疼药和钙片，一共花了700元。医生说一个月后才能着地，所以不得不暂用拐杖支撑着走路。奇怪的是，前段时间，她坐电动车后座，撞到了，也是右脚受伤，没有大碍，她照常生活。
她照常生活的时候，我也在照常生活。现在，她无法照常生活了，每天躺在沙发看电视，拐杖搭在旁边，随时吩咐我倒水或拿水果。结果就是，我无法照常生活了。客厅和卧室之间的奔波，并没有让人特别疲惫，反而有些兴奋和安慰。我觉得自己忙起来了，帮助她让我感受到帮助的快乐。之前的许许多多日子里，我都是被照顾太多的那个，被许许多多的人照顾太多太多。
在家待到第3天，她终于忍不住了。傍晚，我正沿着小区一条长长的林荫道来回折返，健身。她打来电话，问我在哪里，让我送她去大门口打车。我家住在一楼，护送她下楼并不难，可要走到小区门口并不容易。她一步一步拄着拐杖向前走着，费了好大力气才从这栋楼走到那栋楼。没办法，楼太多了，她这样走到大门口，时间太久。我决定直接打车，让司机开到小区深处，她的面前。她不认同我的做法，认为司机只会在定位的地方等。我与司机打了一通电话，发了两条消息。没多久，司机来到她的面前。我扶她进后座，我去副驾驶。路途不远，目的地是一座公寓楼，语音提醒我系好安全带，不知怎么，一直没卡上。
到了。明显感觉到这里更加繁华。面前是两阶台阶，我建议拐杖先上，再用力支撑把整个身体抬上；她偏不，说肯定是脚先上。她用力一跃，双手握着拐杖在空中划了一个弧，有点惊险地上了台阶。我们到了大楼内部，面前是两座电梯，我们要选择一个，升到高层。我挑了最近的电梯，按下上升按钮，她却要我看看背后的另一座电梯，那个也许可以更快到达。但我看了之后表示，都一样，电梯都停在顶楼，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