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城新年故事】夜之禅(28)

彼时机器人兴起，寺里展开一场关于机器人的讨论，大家对机器人是否有灵魂辩论。我与小师弟吵得不可开交，我认为没有，小师弟认为有，我们辩来辩去都说服不了彼此。
我去请教师傅，师傅说：“存在与否，是否真的那么重要？”
我说：“小师弟认为，灵魂定义了我们。是我们之所以为人的根本。”
师傅说：“那你呢？”
我说：“我认为没有。灵魂不过是人类为了抵消对死亡的恐惧，而发明出来用以自我安慰的说辞。”
师傅说：“在是与非之间，是否还有别的存在呢？”

我思考了一下说：“佛祖告诉我们，有空。”
师傅说：“然。‘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放下了，你便看到了。”
那句话的意思是：不拘于外物束缚，才能看到自己的内心。佛陀认为所有关于是非的问题都不重要，可能这也是一个回答吧。
我去扫地，那年冬天，寺里的麻雀冻死了。我把他们扫到了垃圾堆里，被二师兄看见。他很生气，指责我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为什么如此亵渎生灵？
可是明明已经死了，为何还要执着于肉身？没有灵魂的话，一堆有机物还有什么神圣的地方？机器人又为什么不能与人平等呢？我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