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场【10】

“咳咳……”
咳嗽声？
我的么？
不对…现在，还是在斗兽场，那就是江沉的咳嗽声了。我记得，是的，那个叫做海豚的奇怪修女，和蜡烛味道麻痹了我的大脑。
我睁开眼后，果然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浑身使不上劲儿，哪怕想要抬起胳膊都很困难，江沉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的咳嗽越发严重了——是和我刚见到他时相比，他平时怎么咳嗽我也不清楚，只是斗兽场的环境才会认识熟悉。
椅子十分柔软，那种定制的洛可可风格的椅子，一张长桌，十二把椅子。我苦笑一声等着修女出现，在基督教里，除了最后的晚餐恐怕没有别的场景符合现在，这位修女就是充当审判官的自以为的神的代表么。
修女嗡嗡地念着圣经，听得我头疼。
但我的眼睛没有停，我一直在打量屋子的陈设，我可以告诉你都有哪些惊人骇目。
这个房间里的长桌上摆着一只瓷瓶，上面描绘的也是神明的画面，浓墨重彩，金粉银线，瓷瓶色泽温润如玉。几朵血红的玫瑰被随意插在瓶中供人观赏。瓶身线条流畅优美，款式是常见的大肚细口，高约半米的精制瓷器——很显然是手工制作出来。瓷瓶上的宗教画是圣母玛利亚怀抱圣子沐浴在阳光下，几个孩子环绕着圣母和圣子，整幅画面温馨祥和，色调也都是暖色为主。但我要说的不是瓷瓶的外在。不知道江沉听没听说过“人头青”和骨瓷，我下意识瞥了一眼旁边的江沉，他难得不看着我。骨瓷最常见，只是配料的骨灰来自动物身上，比如牛，而我指的是加入焚烧熔锻的死人骨灰的真正“骨瓷”。“人头青”也是类似的制作方法，把人骨灰融入其中，但是往往制作的器皿特点是像人头形状，不加多余的修饰。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一定是骨瓷，因为后面制作瓷器的手工台上还堆着几具白骨，都是挑选优质的骨头留下，如果瓷瓶没有用到骨灰才是极其反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