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徨之徒

考研。
这个词语像是一块铁。
生冷的，粗重的，横在那里。
我才走过去。
因为我跨不过去。
这块粗铁意味着太多东西，前途，光明，一个璀璨的人生。
但我只看到了它厚胖的身子，隔绝了光与亮，只看得见它黑黝而粗糙的纹路，上面坑坑洼洼的，是头破血流后留下的轻微留痕，沾着一些红，像是几千双眼睛，直勾勾地看过来。
令人反胃。
但我又不敢回头去看。
起点的方向，自然，也肯定是那双双失望的眼睛。
望子成龙。
望女成凰。
更何况也确实有一条龙曾从这里飞过去。
但这里只是一只残腿的麻雀，跳不过去，也飞不起来。
更何况，这条路，也从没有人可以回头的。
什么东西是有用的？
什么东西又是没用的？
能换钱的东西自然是有用的，不能换钱的东西自然是没用的。
但又觉得有些不对。
不敢说。
又不敢抬头。
麻雀只是低着头，绕着这铁石蹦着。
是鸡，你要走，
是鹰，你要飞。
但麻雀仿徨了，它看着这石头。
它不知该是飞，还是该走。
但又不敢停。
她怕。
她怕停下来，就真的让背后那些人彻底寒了心。
你不该是废物。
她是知道的。
那你飞过去。
她飞不过去。
你没用。
她想反驳，没用。
但她不想再去撞了。
很疼很痛。
撞不破，就又使人失望。
以至于现在如此，彷徨无措。
可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