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腕(12)

自由？未来？爱情？说到底这些可与观众们无关，对公司来说，这更是瓦洛与谷拉的最后一点价值，现在通过营造矛盾，来压榨二人，相伴四年的男女情人，一方不得不死在另一方刀刃下，啧啧啧，多么凄美。
“你们都疯了！”
瓦洛的斥责声被观众们幸灾乐祸的嚷嚷压制住，在打完这场前他们俩可还是奴隶。
“瓦洛？”谷拉不知所措。
“谷拉，我们先按兵不动。”瓦洛说。
嘴欠的裁判拿着话筒喊道：“如果你俩十分钟内不交战的话，也会被处死的。”
“靠！”
瓦洛恛惶无措，抱着自己的脑袋捂住耳朵绕圈思考。
一定有办法，瓦洛，一定有把两人都救出去的办法！
他看向谷拉，那少女是垂着眉宇，冲自己半伸着手，欲言又止，最后咬住嘴唇闭上双眼。
瓦洛是多么想活下去啊，成为奴隶是他一生的耻辱，他不想以奴隶的身份死去，四年，拼死拼活四年，出生入死四年，伤痕累累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今日。可谷拉呢？神明对她是何等残忍，这个女孩出生就是奴隶，未有过正常人的生活，又在这四年里失去左臂，现在改变她命运的机会来了，瓦洛又发自真心希望谷拉能获得自由。

观众们可都在看着他俩，目不转睛，十分钟，不快不慢。
对瓦洛而言度日如年。
他挣扎一番终究是转过身，持着刀与盾，泪流满面，摆好进攻的架势。
“谷拉......我......”
“我放弃。”
“哈？”
“她放弃？”
观众们又骚动起。
只见在赛场上的谷拉，用仅存的右手丢下武器，脱下左肩的假臂，拖着残缺的身体，一步步走向瓦洛，她短发飘起，地上黄沙飞卷，犹如金色的闪光伴随在她身后。
“谷拉？”
瓦洛愕然，眼前的这只卡特斯，娇小且坚强，她深情注视着他，用手摸过瓦洛长出的软胡须，像是把手伸进水中，轻巧、温柔。
“为什么？”
“我肯定打不过你的瓦洛。”谷拉把头贴在少年胸口，仰起头，含情脉脉：“现在的我，没有你寸步难行。瓦洛，你知道断臂的感觉吗？虽然每次我都没怎么哭，但实际上很疼，疼到麻木，麻木让人忘记去哭忘记去叫喊，但我习惯与此，完全麻木。”
“哦，谷拉，不......”
瓦洛也丢掉手中的刀刃，搂住谷拉，放声大哭：“不、不不不，谷拉，我们说好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