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家乡（十三）：鼠计两千，猫计八斤

去看姥姥，听了一个古早故事。
以前有个地方，老人过了六十就得装窑，就是砌“站棺坟”，老人站在里面，一层层的砖垒起来。就相当于把老的活埋了。
有个年轻人舍不得他娘，就垒了一个夹壁墙，把他娘藏在里面。
皇帝有一天在宫里睡觉，有一只两千斤的大东西，像牛一样，从旁边窜过去窜过去。吓得不行。第二天就下令，问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青年回家就和他娘说了，老嫚嫚说：鼠计两千，猫计八斤。青年就把自己家的猫称了称，七斤半，又喂了半斤肉。缝在自己的大袖子里，带着去见皇上了。
晚上有黑影窜过的时候，青年就捏一捏袖子里猫，猫“喵喵”叫，黑影就吓跑了。
皇上就问这个青年，怎么知道的。青年说，是他娘告诉的。再往后，老人就不再被装窑了。
这样一个民间故事，从情节链上来说，不算完整。还有些云里雾里。老鼠即使涨到两千斤，依然怕猫？可听姥姥讲时，也觉得有趣。口头文学的吸引力，更多是在讲述者的语气、语调，很像诗歌对节奏的把控。
“装窑”“站棺坟”这样的词，由口语表达出来，也透着朴旧的阴森气。要是改编增添一下，也是一个另类的《楢山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