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半夜写作业随笔）(2)

“我是我们家唯一一个没有白头发的人！”齐记得父亲以前经常说这句话。但自从母亲离开后，父亲就再没说过了 。
事实上，除了酒后的醉话，父亲的话变得很少。
“嗯……儿子……”吹了阵冷风，醉的几乎不省人事的父亲半眯着睁开了眼。“你怎么……还不睡啊……小孩子早点睡……”
“今天是除夕，我还要守岁。”齐坐回了沙发，继续看着这两天的天气预报。
“别玩手机了！眼睛都要瞎了！说什么守岁，就是在玩手机！” 
强烈的语气似乎让客厅的温度也随之上升，刚吹进来的雪花已经融化殆尽。
酒后的父亲， 齐知道，这只是常态。
齐一声不吭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窗外的雪花越来越多了，噼噼啪啪地敲打着玻璃，也敲打着齐的心。
一颗破碎而麻木的心。
自己明年就要外出上大学了，但自己的成绩也算不上好，估计也考不进什么好大学。
这让父亲很失望，齐自己当然也很苦恼，但他觉得，这更辜负了母亲。
客厅里又想起厚重的呼噜声。
齐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轻叹了口气，又出了房门。

父亲又睡着了，除了连绵不绝的呼噜声，嘴里还不是说着两句梦话。
“儿子他……也有在努力……你不要……说他了……”
似乎还有一片雪花仍在飞舞着。
“你别……你别担心……我知道……你在上面想我们……”
无处落脚的雪花如同凋落的纯白花瓣，飘飘悠悠地落在了父亲的眼角。
“我……我也想你啊……”
融化的雪花滚成一滴水珠，从父亲的脸颊上滑落。
不觉间，窗外响起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和雪花敲打窗户的噼啪声相交融，打在了齐的心中，打在了这借酒消愁的父亲梦中，打在了这个家庭中。
新的一年到了。
“新年快乐，爸爸。” 
齐转过头来，看着窗外被爆竹烟花染得明亮世界。
“新年快乐，妈妈。”
又一滴水珠落在地面，从齐的脸上。
屋子里的雪花，已经融化尽了，连水珠也已消失，化作了透明而飘渺的水汽，萦绕在屋中。
这，是新的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