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店贰零零】1——煤球

我坐车上，从我爸的口中，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
她是破房头的一个老婆婆，每次看到她，场面都很尴尬：她驼着背，瞪着眼珠子，执着地朝着一个方向破口大骂，骂几句指一下，走几步骂一下，很激动，声音都打颤，而且话语很难听，很恶毒。
我曾尝试去找那个倒霉蛋，可是并没有看见人，只有几只老母鸡吓得四处乱窜。
我妈说：“丈夫坐牢，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人，总是偷废料堆里的煤球。”
我爸说：“她也是，之前总是想调到你们实业公司里去，忘啦？不就是为了顺几张破布头吗？还被抓到了，语气挺冲的，指着领导骂。你说这是何苦。”
“哦对，开慢点，看着车。”
“后来丈夫出来后，就跟别人跑了，留她那么一个疯婆子，成了现在这鬼样。”
我懒得再听，看着窗外，瞥见窗舷上有黑黑的煤渣污渍，耳边又响起了那种用煤球磨玻璃的声音，很刺耳，就像那个老婆婆的叫骂声一样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