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狼〉暗黑魔戒骑士篇 第三章 记忆(3)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斩断海浪？那样愚蠢的做法有什么意义？”
“别废话，快试试看。还是说，你怕水？”
大河语气中的轻蔑彻底激怒了我，未经思索的话语不由得大声脱口而出。
“怎么可能怕？我只不过不理解罢了。魔戒骑士的剑，是去埋葬霍拉的。这魂钢，不论是多么坚硬的金属都能够贯穿。斩杀这种毫无手感的液体，能得到什么？”
大河站立在礁石上凝望着海面，喃喃自语。
“别小看水。一滴水从山顶涌出，化作河流，最终汇入广袤无垠的大海。如果没有那片海，我们人类也就不会存在于世上。所有的生物都是依托水才得以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这魂钢，在盐水之中被浸泡氧化的话，剑锋也会变钝。不仅如此，岩石被冲上来的海浪经过漫长岁月的侵蚀，也会形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如果被激烈的水流冲击，即便是金属也会瞬间切断。所以，将水斩断到底有多么深奥的含义，你还不明白吗？”
我感觉话题被他调换了，完全无法理解。看到我这样的表情，大河苦笑道：
“总之也要试一试，像你这样的魔戒骑士，应该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抵挡汹涌的海浪吧？”
我极不情愿的站在岩石上。汹涌的海浪冲向岩石，翻滚着。我一边沐浴着这波浪，一边在礁石上站稳脚步。

大河似乎完全看透了我的心，双手抱胸，凝望着我的侧脸。
海水毫不留情的涌向我的脸庞，视线正在模糊，但我仍毫不在意的挥了挥剑。
周围的空气“砰”的震颤起来，就像被拉开的雪白窗帘一样，海浪以剑为中心被截断，被撕裂的波涛对面，是一片辽阔无边的大海。海面与未来汹涌的波涛相反，异常的风平浪静。
那一瞬间，我的心颤栗起来。在海浪的夹缝中，我看到了，那漂浮在平静水面下女性的遗骸……
长长的黑发像海草一样漂浮在海浪之间，她的四肢无力的随波漂动，简直就像是被抛弃的提线人偶一样。
我努力想要忘却的记忆再次被唤醒，心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剧烈的心跳使我的身体都微微颤抖，冷汗和海水混杂在一起，从额头上就流淌下来。
明明都忘记了的。这一幕，应该已经尘封在内心深处了的。
这段记忆，因为我自己的挥剑，令人毛骨悚然的鲜明复苏了。
牙狼剑哪怕是时间都能将其撕裂——大河的话语在我的脑海里回响。
我注视着自己甩开的剑，陷入了无言之中。在熠熠发光的剑身辉煌中，映照出无数的霍拉，似乎是在嘲笑我一样。
咸涩的液体顺着脸颊流入口中。突然，我意识到了，那不是海水，是我自己流下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