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议梦旅｜第三章 美术生的秘密（一）(3)

她想要干什么？孟胧留意起黄蕊的动作，这个普通的内向美术生即使过了饭点、饥肠辘辘却仍然不回家，而是在海边的这个幽暗角落里蹲下身来，扒拉着潮湿的泥土。
她在挖东西。
孟胧能感受到她背后汗毛竖起，这表明了她分明怕黑，那又会是什么让她非要不顾害怕，等到天黑才开始行动？
时间胶嚢？秘密匣子？孟胧想了几个可能，属于十几岁少女的心思，大概就这两种了吧？
但他脑海里此时快速掠过的，残破的影子，却是属于那个随手涂鸦出来的骷髅头。
黄蕊挖了许久，动用了旁边的石头，满头大汗地挖着，直到石头触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她放下了石头，把周围的土块往一旁扫去，十根手指头的指甲缝里都是肮脏的黑泥，然后她摸到了。
黄蕊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把东西用双手抱了出来，随着泥土的四处散落，孟胧感受到她莫名的欣喜，和周围变得诡异的气氛。
海上月光属实明亮，在这样的角落里，仍然冷不丁地流进了一缕银色的月光，正正好就落在黄蕊的右手上。
于是黄蕊呼吸一紧，赶忙转了个身，背对着月光，把东西上的泥土吹开，她细心得就像考古的学者，又害怕得像盗窃的罪犯。

孟胧不禁越发好奇，究竟是什么能让一个人变成这样，在逐渐适应黑暗的视线里，他得到了答案。
在左眼眶的地方有一处大大的裂痕，那是从左上角蔓延而来的，而真正的源头，是左边头盖上被凶猛砸出来的一个大洞，裂痕就像蜘蛛的腿，不仅贯穿了左眼，还一路爬到了鼻翼和嘴的附近，直接导致上颚的几颗牙齿掉落缺失。
猛地一看，就像一只硕大的长脚蜘蛛，盘踞在颅骨的左上方，让人生出无尽的恐惧感和疑惑感。
这是孟胧关于黄蕊随手涂鸦出来的骷髅头的细节的回想，而现在，这些细节以真实的方式在他眼前呈现了——
饥肠辘辘的美术生她，怀抱着刚刚挖出来的一个不知来历的头骨，露出了满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