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诡谈】郊外夜宴(4)

人只要开始有了疑心，那看待很多事情，角度就不一样了，刚刚自己是怎么在雨中看到了灯光，又是怎么到了村口，再是怎么被人群簇拥着到了席间，小张是越想越发毛，越想脊背越发凉，这个时候，有个很苍老的声音，在小张背后问道：“后生，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不合口味啊？”一听这话，小张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主家发现我这个外人了！
于是，小张满脸愧疚地转过头，只见一个佝偻的老者站在他面前，正咧着嘴冲着他笑，搁到平时，小张肯定会觉得老人和蔼可亲，可现如今他也不知道是该如何自处。
“我看后生你不是本村的，是男女哪一方的宾客啊？”
小张一听这话头儿，知道了这是场婚宴，便回道：“我其实是个冒雨赶路的，进村避会儿雨，看您家正在办喜事，特地过来沾沾喜气儿，这喜气儿也沾了，现在跟您道声别，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说完，作了个揖，旋即要走。不料想，小张的手腕子一下就被那老者抓住了。那老者操着苍老而沙哑地声腺说：“后生，既然来沾喜气儿，怎么也得吃点儿喝点儿再走啊！”他说话声音不大也不凶，却像是榔头一般每个字都敲击着小张的天灵盖，每个音节都让小张头皮发紧脑内发涨，不仅如此，小张还发现本该很热闹的宴席，伴随着老者的话，瞬间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了，小张仿佛成了所有宾客视线的焦点，于此同时，他才发现本应该满脸喜气的宾客们竟然满脸死相，全无半点血色。

这下子小张可有点儿慌了，他下意识想要挣脱老者的手，可不只是他腹内空空没有力气，还是这老者身怀异术，他挣了几挣，老者的手像是焊在他手腕上一样，没有一点儿送开的迹象。于此同时，小张发现同桌上的人，眼神渐渐地冰冷了起来，他想要大喊，却发现自己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上了，拼尽力气竟发不出半点儿动静来。
就在此间，小张身后突然想起来一声熟悉的声音，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当他转过头时，分明看见了自己早已过世的祖母。小张惊异于眼前发生的一切，竟然忘了害怕，看着自己的祖母走到他与那老者身边，轻轻地将手搭在老者手上，很自然地一抚，小张的手腕就被解放出来了，祖母好像和那老者是熟人一般寒暄起来，并且给小张使了个眼色，小张见此赶紧从席间抽身，向村口逃去。就在快到村口的时候，小张发现正有个熟悉的身影飘飘忽忽地从村外往村子里走，待跑近了一看，那正是自己在家生产的姐姐。小张知道这村子是龙潭虎穴，姐姐要是进来多半是凶多吉少，于是也没多说抓住自己姐姐的手腕就往村外跑，一出村那瓢泼大雨还没听呢！
小张也顾不得自己饥寒交迫，脚底下未做片刻停歇，只想着赶紧带着自己姐姐逃离这是非之地。俩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雨中疾行，小张忽然觉得自己手上一空，他生怕自己把姐姐丢了，赶紧转身取寻，可环顾四周这雨中除了自己哪还有其他人？小张找不到姐姐心里一急，就觉得天上落下的雨点儿重了许多，像是一粒粒石子儿敲打着头盖骨，一吃疼变觉得一阵晕眩，一个踉跄栽着了泥里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