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世界】夜城(18)

一个又一个链接弦被拔除，一个又一个终端熄灭，他呓语着，他诉说着，可他的话已经连不成字句，他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什么东西，可面前只有一片黑暗。
“我们……是什么呢？希瑞雅……我……是什么呢？人类，我们与……的界限在哪里？希瑞雅……希瑞雅……什么是……答案？什么是……爱……什么是……生命？”
“有些东西以前没有答案，以后也不会有答案，答案从来都不存在。”
“希瑞雅……我感觉……害怕……我不想……就这么……消失……”
“我很抱歉，为这一切，为所有的一切，抱歉。”她拔下了最后一根链接弦。
远处的霓虹灯光在雨夜中闪耀，五色的灯火映上夜空，仿佛要把星辰下的黑夜也点亮，城市向黑夜挑衅，你这漆黑的夜，你吞不掉我，我从降生起始，直到死去才会熄灭。
我们都会死去，只有这座城市不会，它静静将我们埋葬。
07 大鱼飞过天空，翻越着，游动着，艳如一抹红绸。花瓣从天空落下，青色，蓝色，紫色，宛如仙子洒下的凡尘。那花瓣落在大楼的玻璃上，落在公路的斑线上，落在围栏上，落在天桥上，落在广告牌上，落在车流上，落在人们的身上。希瑞亚张开手掌，去接一片轻轻飘落的花瓣，那是一抹红色，闪着点点星光，她小心的看着它，花瓣飘落到她的手心上，登时就不见了。

“很美不是么？”老狼吐出一团烟雾，用燃着的香烟伸向一片花瓣，虚拟影像即刻破碎了，变成一片红色的闪点，慢慢消失了。“有些时候我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场梦，美好到不像样，也糟糕到不像样，它究竟会带我们走向何方呢？”
平安夜的人流拥挤不堪，在自己家的窗台，阳台，在天桥上，人们聚集在街头，观看这场盛大的游行，花车穿过街道，大鱼盘旋在天空上，沿着街道向前飞去。希瑞亚靠在护栏上，在拥挤的人流中抢了个靠前的位置，老狼则披了件黑色大衣，带了双墨镜，高大的身影宛如鹤立鸡群，香烟从未离手，看来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低调。
“何方么……我不知道，每个人都问我答案，可我谁也回答不了。”　
“可你自己有答案，纯粹是一件好事，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找不到自己的目标，你比他们幸运太多。”
“但我擅长的事真的是我想要的事么?我是说，如果我有一天不继续战斗下去，那我是谁?如果我一直战斗下去，那我又是谁？老狼，人类有答案么？人类知道自己的使命?人类知道自己应该成为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