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世界】夜城(16)

热熔枪砸在地面，但却没有弹起，转而变成一段蓝频闪烁，一阵蓝光闪过，空中的雨燕也消失了，像那个霓虹广告的虚拟影像一样，就在这时，棚顶应声碎裂，玻璃天花板的碎片在空中纷飞。橡胶电线如断尾的蛇般挣扎扭动，高频的照明灯如同气球般破裂，在瞬间点亮黑夜闪耀如极昼，又如同烟火般转瞬即逝，聚合材料的碎片在空中破裂，旋转，飞舞。
雨燕随着这一切下落，时间好像停了下来，雨燕闭着眼睛，想感受心跳，可只感受到身体功率提高的轰鸣声。
醒来
一枚日光灯的玻璃碎片从她的脸颊划过，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刮掉了肉色涂漆，露出机械躯体下本来的银色面容。
室内的光源都已熄灭，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从头顶的破碎天窗照进来的霓虹灯光。照明灯的玻璃碎片悬浮在空中，向着每一个方向缓慢的扩散，反射着红色的光晕，雨燕闭上眼睛，随着碎片一起下落，她的双手义肢开始不停轰鸣，声音越来越大，在缓速的时间中仿佛是即将烧开的水壶。

醒来
一切好像都在发生，一切都好像又与她无关，这座城市，这座大楼，这个角落，像是一幅浓艳的油画，像是一场荒诞的梦境。时间仿佛回到了现实，一切流速都在加快，玻璃碎片在空中旋转，霓虹色的光芒闪个不停。
醒来
雨燕睁开了眼睛，义眼的黑色瞳孔急速缩小，像是黑夜中的猎豹，如果这时看她的眼睛，就会发现她的瞳孔如针圈摄像机般收缩旋转扣合。她张开双臂，义肢在原本是人类前臂腕伸肌的位置弹出两把刀刃，锐利的纳米合金锋刃如同折叠刀般从手掌至肘肌之间弹射出来，这优美的人类外接骨骼像是一双螳螂前臂，在霓虹光下黑暗间闪烁着耀眼的银色锋芒，这是人类的杰作，兵器的美型，亦是躯体的进化，是艺术，是武器，是屠刀，在这黑暗下，至美闪烁。
银光出鞘，螳螂刀切开金属，如同切碎豆腐般，刨面完整如同光滑的镜面。她一边挥舞一边下落，螳螂刀切断45毫米榴弹炮，切断战斗臂，切开护甲板，切开金属外壳，切碎舱门，切碎驾驶室的薄墙，切碎保护壳的防弹玻璃，精准而精美，从不落空，从不停留，如同一位画家在霓虹底的暗纸上泼洒油墨。雨水冲刷，雷声滚滚，黑夜沉寂，闪电点亮天空，雷光中亮起的一瞬只有螳螂捕食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