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蛊案(10)

世人皆知卫氏一门因卫子夫献舞，一朝鲤鱼跃龙门，恩宠无限，世人不知的是这些过眼云烟的浮华，恩威荣辱皆是因为那个人。
武帝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约莫十三、四岁光景，稚气未脱，却又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坚毅和倔强，眉眼间继承了与母亲一脉相承的灵秀妩媚，下颌骨又恰到好处的平衡了父亲的刚强与俊朗，带着少年特有的俏往宫墙这边张望着，等待着他那个本该被武帝遗忘，准备放出宫去的姨母。
在武帝心里，卫子夫的美虽秀丽却过于端庄平和，是那种大家闺秀的温柔，或许每个男人看了都会怜爱疼惜，但在这莺莺燕燕姹紫嫣红的宫墙之中，无疑是显得过于平淡了，总觉得少了一种劲。而当他看到这个少年时，他瞬间改变了主意，封卫子夫为夫人，并让那个少年也入宫作伴。

他喜欢射艺，武帝便亲自教他骑射，他喜欢美食，武帝便叫来宫里的尚食局时刻给他备着点心，他希望皇帝能多陪伴姨母，不出一年，卫夫人便有了身孕。卫氏一族极尽恩宠。
公主府门口的石狮子至今还屹立在那里，看着从人来人往的络绎不绝到树枯叶落的清清冷冷，不变的肃杀与威严。
张秃子作为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的第一个不速之客，搅扰了筑巢雀儿美梦。
屋内的陈设明显是新帝命人复修过的，新痕掩盖了旧痕，书房里还挂了卫青将军的丹青画像，端庄秀目，不怒自危，大概是当年得意之作，听不见金戈铁马，看得见万种柔情。
卫青将军年少时本就是其母亲改嫁带过来的添头，他同她胞姐卫子夫一起在这平阳公主府做奴才，这样的人本该平凡一生，跟某个端茶送水的丫头厮守一生，在这个方圆的院子里过完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