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台上的第七者(2)

在半空中，一双有力的手接住了这一个将要离去的生命。紧接着手臂的主人，一个青年男子背着他，在夜空中划出一道任何物理学知识都无法解释的曲线，向城市边缘掠去。
“怎么啦？阿璿？”身影带着的蓝牙耳机里传出一个软糯的声音——那种很可爱的软糯声音。
阿璿耸耸肩：“嗯，怎么说呢，顺手拯救了一个想要轻生的大好青年。”
“嘶……”对方似乎很讶异，倒吸一口气，“最近怎么这么多自杀的，这段时间就六个了。”
“莫非是水逆？”阿璿语意中带些玩笑式的宽慰。
对方的语气带了些无奈：“害，我该说你价值观有问题嘛。”
“我先把人带回去吧，你给他治疗一下心理。”阿璿在一棵柳树的枝干旁停下说道。
“嗯哪。”
不知不觉，已经离城市很远了，那晦涩的天空色调已经被压缩到只剩下一角。空气中带了些泥土混杂着青草的清香，阿璿随手折下一根身边正在萌芽的柳树枝，插在胸口的衣兜里，接着又向更远方略去。
……
混合着消毒水气息的空气被吸入鼻翼，白色的天篷和天蓝色的窗帘在朦胧中映入眼帘——这里是医院。青年想要伸手揉揉眼睛，却被石膏与绷带的束缚阻碍，无法完成主人的指令。他只得猛然眨眨眼睛，让视界变得清晰。

“醒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青年感到身后传来一阵大力，他的病床的靠背被调高，他转过头，看到昨晚的阿璿正弯腰准备坐下。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璿。”陈璿报上全名，“你现在记得什么事情吗？”边说着，陈璿一边放下病床上的小桌子，把一个食盒放在上面。
青年只觉得有一个精钢小锤不断锤击着三叉神经，带来恼人的头痛和晕眩，却无法带来任何记忆。他摇了摇头，眉头不自觉蹙起：“我是……谁？”
“名字的话，姜樛木。”陈璿耸耸肩道，“具体身份的话，不知道。”
姜樛木若有所思的陷入沉默，陈璿也明显没有继续开口说话的意思，从怀中摸出一封布满褶皱的书信似的纸张，扶了扶眼镜，静静阅读起来，场面一度陷入寂静。
姜樛木没有试图努力回忆过去，他端详着眼前的陈璿，格外出众的是他的眼睛，在阅读时显现出明显的专注，于专注背后隐含着些许情绪起伏，想来是随所读内容的变化而变化。这双仿佛有语言与星辰蕴含的双眼，衬以颇长的睫毛与极具有英气的剑眉，看上去甚是有男子气概。
“你在读什么。”姜樛木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尴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