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竹》(6)

那天晚上在山岭高处指着远方的少女已经重新刻画了他的灵魂，使他夜夜心里生起复杂的情感，既欢喜又害怕，既内疚又痴迷，既怯懦到卑微又不能失去它。他渴望苑竹听到她的呼唤再来到这山岭处，在月下念着诗，盛开美的一切。
但苑竹一直没有再来这后山山阜。潭儒心慌了，也心急了。在又一次彻夜未眠之后，他终于胆怯地走去了她的家。
开门的苑竹，看到潭儒，样子稍稍疑惑。
“那个...我能邀请你去山阜上散散步吗，我之后常常去你说的那美丽地方，心里也有了很多的诗。我想在那说给你听听。”
“那样吗?好的。”苑竹没有拒绝。
下午时候几只小鸟正在天上盘旋，人也在小路上肆意踏着。
他们一路上交换了很多诗，潭儒的诗青涩但是十分真挚引得苑竹常常发出清脆的欢笑。微微炎热的天气，苑竹穿着的粉格衬衫在汗水中也隐约浮现着一抹风采，引得潭儒目光变得不知所措。两位刚过成年的人无忧地走着，快乐的气息充斥着这条小路，直通往山阜。

他们二人又一起站在了山岭上眺望小镇远处。之前夜里被云雾缭绕，阴影笼罩的山峦在太阳金黄的光芒下，又别有一番景象，十分清晰威严，俨如一个个天神化作山坐立在眼前。
“在我看来这远方白天的样貌丝毫不差于夜里的模样。”潭儒望着苑竹说道。
苑竹双手背在身后握着，微微笑着，“是呀。这里永远充满着诗意，充斥着美。”
潭儒又看了看那最高的山峰，看上去顶尖仿若顶着太阳，不让它滑落下去。如此细小的一个支点竟能顶住耀人眼目的太阳，这是何等预示性的画面，这迷惑性的景色也让潭儒变得亢奋起来。全然忘记了太阳不在眼前，不在顶尖处，它只是一个化身，一个太阳的侧影。
“上次你阻止了我，但我今天一定要将夜夜烦扰我的事道出来。苑竹，我觉得我欢喜你，我爱上你了。”
苑竹听到后，将背后握着的手握得更紧了。天色阴沉了些，阳光没再刺眼，而是顺着肌肤而下，化作了夏天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