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是无垠的人生(9)

急促的门铃声忽地响起。
一种奇妙的体验在脑海里低语着，说如果不打断这美梦，梦里的一切都会成真。
在开门的一瞬间，我忍住了莫名的怒火，门口站着一个熟人，我一时有些想不起来是谁。
“发什么愣呢，快让我进去，冻死我了。”
晚秋的寒风随之袭来，我一个激灵彻底清醒，门口是强子。
“你穿几件衣服，准备出门。”
“去哪儿？”
警察同志对对这种新型“毒品”也不比我了解多少，不知道它的化学成分。强子告诉我，因为这种药品的表现相当隐晦，他们在半年前才逐渐意识到一些案子之间的相关性，顺着受害者的人际关系网抓住了几个分发那玩意儿的下线人员。
从他们的供述和受害者中招后的陈述来看，这种药品确实存在，无法被血检和尿检查出，但能长久地滞留在人体的大脑中不被消化代谢，引起连续不断地梦境。目前还没有治疗方法。
我有些困惑，我不觉得不停做梦能让我上瘾。
强子却说，这东西的上瘾性目前还没有研究清楚，从许多受害者口中得到的信息表明，它并不像其它毒品一样通过强烈的快感刺激使人上瘾，目前也没有发现对身体的任何毒副作用。

那肖琪的死与这有关系吗？
强子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这药品出现的时间还太短，他们也没弄清楚。
我可不觉得这东西出现的时间短，说不定已经出现好几年，好几十年了，只是没人能意识到。毕竟那东西的作用只是做梦，谁会在意呢。
我又想起久未见面的肖琪，想到以后都不会再相遇，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我想强子上周在烧烤摊上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要不然我也不会在梦里还能听见。
之后又过了许多天，我还是对肖琪的死耿耿于怀，想要问强子详细的内容，他却不肯告知。她的死肯定和那毒品有关系。
互助会。他说如果我想知道，就去参加互助会。
强子嘴里蹦出这么个词，像毒品和酗酒成瘾的互助会。
我不想去，觉得去了就真和瘾君子没什么区别了。
“我这是在救你的命！”
后来我才知道，这句话并没有夸张成分。
互助会上不时有人来同我聊天，大家年龄相仿，都是逼近而立之年的大龄青年。因为缺少社交，我表现得有些窘迫，但他们的热情并不使我感到尴尬，聊天的话题很快来到连续梦上。
一个厨子总在梦里执笔绘画，在梦里他找到了儿时被父亲撕烂的那副作品，变成了截然相反的人。他告诉我，虽然梦里的那个自己过得贫穷窝囊，但不知怎么地，他竟有时会害怕这次梦境的结束。我问他是否还喜欢绘画，他伸出日夜颠勺锻炼而强壮的手臂告诉，只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握笔了。